希吉尔北上攻打临兴关,木疆往后撤到临兴关码头。
贺之洲收到消息时,立马派人去新余求支援。
战场的事,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好敌人会不会改变策略。
好在新余还有屯兵,江云康带着兵,还有罗家送来的兵刃,一块前往临兴关。
而乎颜完赞那,在他快到虎牢关时,受到了徐放的攻击。
同时,他也得知希吉尔损伤近半,改为攻打临兴关。
听到这个消息,乎颜完赞气希吉尔轻敌,又忍不住叹气,“难道天要亡我北狄!”
徐放和木疆是两个性格,作战风格也不同。
徐放攻得猛,打得凶。木疆则是更稳,寻求最少损伤的作战方式。
现在徐放对上乎颜完赞,便是又凶又猛。
他的战舰刚追上乎颜完赞,就“轰轰”开炮,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乎颜完赞。
连着击中两艘北狄战舰后,徐放更是气势汹汹,加上虎牢关的守将带着士兵出城支援,在城外架起了强弩车,一旦有北狄的士兵上岸,便会死在漫天的箭矢下。
虎牢关这里打得激烈,临兴关那也是。
等江云康带着支援到时,临兴关已经打了起来。不过这次还没打到临兴关城门,而是在岸边打起了水战。
临兴关这里战况焦灼,京城里的人也是再次心弦紧绷。
只赢过一次,并不能说明次次都行。
但只要这次再打赢,那历朝的底气,就会彻底不一样了。毕竟能连赢两战,说明临兴关一带的兵力确实强。
皇上怕临兴关粮草不够,想派人去送粮。
不过这两年一直在打战,国库并不充足,皇上的提议遭到了朝臣们的反对。
他们认为,新余有富庶的盐井,应当不缺粮。没有必要再去送粮,如今国库吃紧,应当把粮食和钱财用在其他方面。
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皇上还是有些郁结。
文渝是新派文臣,他和那些老派臣子很不一样。
他出身寒门,比世家旧臣吃过更多的苦,所以想法也是不一样。
他直言不讳地道,“听说前些日子,新余就有在买粮,想来是缺粮的。朝中那些老臣反对,无非是怕临兴关的这场战打得太漂亮,伤了他们的利益。”
皇上开设武科,对文试科举便是一大冲击。
若是练武的人多了,那些旧臣口中的“读书高”便不会那么有用,相对的,武将的地位上来后,和文臣的地位就会越来越接近。
而那些文臣对武将大多是看不上,现在却要看着武将更得圣心,如何能愿意?
若是这次临兴关再大获全胜,必定会更加激起百姓们学武从军的想法。
这么一来,百姓们对武将也不会那么看轻。
而且,皇上登基后,大力革新除旧,已经损害了不少世家旧臣的利益。现在皇上又要继续抬举武将的地位,那些世家旧臣自然要反对。
文渝说得直接,皇上立马明白文渝的意思。
皇上也是从微末中来,想到那些世家旧臣的利己想法,慢慢地黑了脸。
“既然如此,朕便不用听他们的!”皇上气愤道。
文渝又说不好,“若是皇上现在坚持,必然会再次激起朝中矛盾。眼下新余只是买粮,而不是上折子求助,说明暂时还能拖过去。”
“等新余和临兴关来了折子,皇上再送粮也不迟。凡事将就一个循序渐进,一下子把世家旧臣打压得太狠了,他们势必会反扑。”
皇上赞赏地和文渝点点头。
或许是从被不重视过的原因,文渝总能和皇上说到一起去。
“那就再等等,现在就是不知道,临兴关的战况如何。若是这场战打赢了,朕就……”就派兵反攻永平城!
先帝在位时,从没想过要打过余江去。
但皇上不一样,皇上亲自上过战场,看过北狄人的暴露与暴虐。他有着自己的野心,希望江云康等人,能撑下来。
等文渝走后,皇上立马写了秘折,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到新余和临兴关去。
同时,他又写调令,打算从南部调兵。
皇上的野心,也是临兴关每一个将士的愿望。
谁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反攻占领永平城。
江云康送支援到临兴关后,留在了临兴关。
经过两天一夜的奋战,他们已经把希吉尔打得只剩两艘战舰,逃回永平城去了。
刚刚经过一场血战,临兴关还在喘气中。
希吉尔和乎颜完赞不一样,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愿放弃。
要不是临兴关早就加固了炮台,还设下陷阱,这一战,临兴关也会伤亡惨重。
不过现在赢了,大家伙都能喘口气。
江云康又是负责后勤和伤兵,他刚休息坐在平地的木桩上,拿着水壶喝水时,木疆就端着两碗饭过来。
“听说你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一块吃点吧。”木疆坐到江云康边上,脸上一直挂着欣喜的笑意,“那个希吉尔,还说乎颜完赞不行,到头来,他自己也输了。听战俘说,希吉尔可是放狠话,一定要拿下临兴关,替北狄一雪前耻的。”
江云康确实饿了,接过饭碗,先扒拉了一口,咽下后再道,“他来打临兴关,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胃里有了食物后,江云康才有些精神,“临兴关的兵力虽然不如豫州多,但比豫州的更有经验,兵器也更强。”
“就是。”木疆笑道,“我发觉希吉尔准备在余江围剿我时,就知道希吉尔是个自大的。他现在落败回去,指不定要怎么气急败坏。”
战败的希吉尔,这会还没醒来。
从撤退回永平城,还被木疆追着打了一会,希吉尔就气晕过去。
等北狄的战舰靠岸,希吉尔才惊醒,而这会已经是天黑。
“我输了,我竟然输了?还是输给历朝这种弱国!”先是小声质问,随后才是震天的怒吼。
希吉尔从没想过,他会输,而且还是输在乎颜完赞的前头。
国主派他到永平城,为的就是怕乎颜完赞攻不下,这才让他来。
但是现在,他不仅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比乎颜完赞上次战败的情况还要惨。
希吉尔呆滞站在甲板上,迟迟不肯下船。
来了人劝他,他也没有动。
“虎牢关那,是什么战况?”希吉尔没什么语气地问。
“听说打起来了,好像乎颜将军带着士兵上岸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应该就攻城了。”有侍卫道。
“他……能赢吗?”希吉尔的心情很复杂,希望乎颜完赞赢,但心中深处的阴暗面又不希望乎颜完赞赢。
侍卫摇头说不知道,也不敢多说。
“呵呵。”希吉尔突然冷笑,“历朝那个火炮,我们也得要有才行啊。”
一声感叹后,希吉尔才下船回永平城。
另一边,虎牢关那,乎颜完赞还在焦灼的战斗中。
尽管天黑了,但前有围堵,后有徐放紧追不舍。
徐放守着战舰,就算天黑了,也要追着乎颜完赞打。
其中一艘战舰已经被毁,另外一艘战舰的弹药也打完,但徐放还是要打,没了弹药就上连弩,反正不能让北狄的人靠近战舰。
虎牢关这里打得凶,次日天刚微微凉,贺之洲就带兵去支援虎牢关。
不过贺之洲走的是旱路,木疆的战舰,打完了所有弹药,现在的火炮也没有用,所以贺之洲直接骑马带兵支援,留下木疆守城。
这边贺之洲去支援虎牢关,当天下午,豫州的支援到了临兴关,得知临兴关已经暂时结束,又继续北上前往虎牢关。
同一天里,两波支援都去了虎牢关。
江云康稍稍松了一口气,有支援总是更好一点。只要这场战打赢,北狄兵力大损,他们便可以……
“三郎。”木疆见江云康在发呆,叫了一声,走过来问,“受损的战舰已经去造船厂修补,弹药也会在造船厂补充。临兴关的这里的情况差不多稳定,明天早上,你要不要回新余去?”
抬头看了眼漫天的晚霞,今日虎牢关的战报还没送来,但木疆却有种直觉,这一战,他们肯定会赢。
“还是过两天再回,没有个消息传来,我心里不安稳。”江云康道。
他和木疆一起转身,准备回屋时,来了京都的秘报,江云康带着木疆回到屋子,才拆开皇上的信件。
木疆一边看,一边瞪大眼睛,震惊道,“皇上说已经从南边调兵,他说如果这场战打赢后,让我们去攻打永平城?”
江云康点头说是,“皇上的意思是,就算这次攻不下永平城,也能震慑下北狄。以前都是我们在守,北狄在攻,那么多年过去,也该反击一次。而且战进攻一次,摸清永平城的布防后,下次再打时,也能有经验。”
说着,江云康突然想到什么,起身开始翻箱倒柜。
过了会,江云康才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打开后,是永平城两年前的城防图。
那会钱钰被俘,给他们画了永平城的城防图,不过当时他们没能力跨过余江攻城。
两年时间里,乎颜完赞肯定改了永平城的城防,这一点,江云康那会就想到了。
所以江云康不仅让钱钰画完永平城的城防,还让钱钰把永平城的地形,都清楚地画了出来。
“姐夫,你帮我按住边边,我拿砚台压着。”江云康喊木疆帮忙。
木疆看到永平城几个字,也想到这是什么,立马过来帮忙。
把永平城的城防图平铺在桌上后,江云康拿来纸和笔,开始和木疆讨论永平城的地形。
他俩这一研究,就两天没怎么出过屋子,直到贺之洲又带着士兵们回来,才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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