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向王爱娣走了几步,伸手欲将她控制住,帮林耀生把王爱娣制服。
林耀生绷着一张脸,握住斧头的一段,王爱娣吼叫起来,她双手握着斧头力气向下,林耀生吃痛只能就着王爱娣的力气弯了腿,否则他的胳膊怕是要被王爱娣剁下一支。
王爱娣扭动着身体,斧头在林耀生肉里跟着晃动,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陶晚见状感同身受,抓着王爱娣的手指指甲插进了王爱娣肉里。
“陶晚你别着急,等我解决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大头兵,一定不会放过你!”王爱娣吼着,加大了力度。
尹青柏远远就听见这边的声音,心道不好加快了速度,他今天查明了真相,想着陶晚今晚一定辗转难眠,想了想还是做了决定今晚过来陪她。
只是大半夜的已经停了客车,尹青柏骑自行车过来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刚转弯,就看到陶晚跟拿着斧头的王爱娣纠缠在一块的画面,林耀生的血浸在地上,一滴一滴一片一片,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黑漆漆的,十分怖人。
场面太乱,尹青柏害怕陶晚身上也有伤,他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自行车“哐当”倒在一边,尹青柏不怕死一样冲过去,伸手握住了王爱娣的斧头。
尹青柏的到来是王爱娣意料之外的事情,加上尹青柏的力气比一般人大的多,平时吃的饭没有一粒米是白费的,王爱娣手里的斧头竟然就被尹青柏夺了过去,手里一空,王爱娣疯了似的伸手朝上抓了尹青柏一下,尹青柏从耳根到脖子登时出现了三道血痕,涓涓渗出血来。
林耀生就势松了手,按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半蹲在了地上。
“柏哥!”陶晚看到尹青柏,立马松了口气。
下一秒却看到王爱娣把尹青柏抓伤,陶晚心又开始嘣起来,盯着尹青柏的脖子,那可是大动脉的位置。
“没事。”
尹青柏还有闲心安慰陶晚,没管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斧头一扔,把王爱娣双手给扭在了身后。
王爱娣手指缝里头还夹着尹青柏的血,像一条疯狗一样想挣扎开尹青柏的束缚。
陶秋在一棵树后面,手紧紧抠着书皮,放声哭着:“你们放开我妈妈!你们放开我妈妈!陶晚,你让他放开!”
陶晚看了一眼陶秋,目光已经毫无温度。
要不是刚才她提醒王爱娣,林耀生也不会受伤,早就将王爱娣制服,那么尹青柏也不会挨王爱娣这一抓了。
陶晚蹲下身:“耀生哥,你没事吧,能起来么?”
林耀生的脸色已经苍白了,他抬起头虚弱地摇了摇头。
“要快点去医院。”陶晚刚打算回去打电话让王叔过来,隔壁的院子就有了动静。
开出来一辆车:“快点扶这个同志上来,我带你们去医院!”
看到王爱娣被制服,邻居才敢出来。
“谢谢您!”
陶晚立刻把林耀生搀起来,上了后座。
尹青柏看了眼林耀生整只胳膊都被血给浸染了,也皱了皱眉:“你先带他过去吧,我把她送公安局去,正好把之前的账一并算了。”
尹青柏觉得这回实在是亏了本,王爱娣就一个脑袋,怎么够赔的。
“叔叔,您赶紧出发吧。”
陶晚看着尹青柏的伤口并没有伤及动脉,但是林耀生的伤口不赶紧处理怕是要出大事,也没有多做取舍,她作为医学院的学生,当然是救人要紧。
在车上陶晚给林耀生进行了止血,林耀生一直咬着牙,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陶晚的面色没有比林耀生好多少,还是邻居大叔帮忙把林耀生扶进了医院。
陶晚对这位邻居不太熟悉,但平时进进出出也打过照面。
“你爸爸呢?今天为什么不在家?你们在家里头吵架了?”
在邻居的视角,王爱娣还是他们家的二夫人,可能是今天在家里发生了什么矛盾。
趁着医生在里头给林耀生包扎的空当,顺便跟陶晚八卦一下。
“我爸和她早已经离婚了,这段日子他不在家,我们家的阿姨有事请假,家里就剩了我和妹妹。今天晚上她突然过来,我妹妹给她开了门,我见她神色不对,赶紧锁了房间的门,她却拿了斧头来砸,我跳窗跑出来,险些被她杀了。”
邻居光听着都是一头的汗:“她这犯得上吗?你们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到这个地步。”
陶晚抿唇,邻居意识到再问下去可能就有些敏感了,也没再问,只是盯着林耀生:“今天多亏这位解放军同志了,还有后来的那个小伙子。”
陶晚点点头,但却不敢看林耀生的伤口:“谢谢你耀生哥,今天要不是你过来,我肯定跑不掉了。”
林耀生想起陶晚一瘸一拐的样子:“你脚是不是扭了?”
就算打了麻药,巨痛之下林耀生每个字眼也都在抽着冷气,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但是陶晚从他细微的音节中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这是小伤,回去揉点油就行了。”
就是从窗上跳下来的时候扭了一下,养两天就好了,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林耀生没再说话,想来现在对他而言,说话也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
幸亏林耀生身手好,被砍了一斧头知道避力,没有伤到要害,骨头没事。
折腾了半夜,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到了三点,再等一会天就亮了。
陶晚把邻居送走,看到林耀生微微阖着眼,却没睡。
“你休息一会吧,等天亮我再打电话给你的家人。”陶晚对林耀生说道。
“不用告诉我爷爷,这是小伤。”对林耀生来说,这种伤筋动骨的事情在部队里面常有,除了痛了些,能养好的都是小伤。
陶晚不太赞同林耀生的话:“你是为我受伤的,我不但要向你道谢,更要向你的家人道歉。你伤成这样,在我看来可不是小伤。”
“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