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闫鹤突然开口,尹青柏这才注意到他也来了。
“小舅舅,”尹青柏站了起来,“事情您都知道了?”
白闫鹤阖了阖眼,冷声:“晚晚任性就算了,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多危险,为什么不告诉我?听说你在尹家庄的时候就喜欢帮派出所干这些事,你以后为了晚晚的安全考虑,还是不要再这样干了,抓罪犯的事情,就应该让公安去做!”
陶晚白闫鹤舍不得教训,他难免将怒气转移。
尹青柏乖乖挨训,陶晚在一边瞧瞧牵起尹青柏的手指,捏捏揉揉,尹青柏的心就飞了。
因为正巧有个公安过来询问他们的情况,白闫鹤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跟公安说了自己过来的原因后道:“我想去看看王爱娣。”
“这位小姐就是当事人是吗?请先跟我过来一下,需要您把昨天的事情复述给我们,可以吗?”
尹青柏在来的时候已经录了口供,他只算目击证人,而且也确实不知道前因后果。
陶晚跟着公安进了他们的办公室,里面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的,比尹家庄的小派出所要忙碌地多。
“姓名。”
“陶晚。”
一问一答,陶晚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复述,又提到了当年的事情:“因为时间太久,我们没办法找出证据,找到了人证也只能证明我的猜测逻辑成立。我打算今天就过来立案调查的,但是昨天晚上王爱娣就冲到了我们家。同志,你们审讯王爱娣的时候可以将这件事一起问清楚吗?”
公安的同志面色露出难意道:“陶晚同志,关于您母亲的死因只能说王爱娣是嫌疑人,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进行诈供。”
“不是的,公安同志”陶晚的语气有些焦急,她身体微微前倾,“您可以把人证叫过来问问,得到人证的口供之后,您用人证的口供去审问她,王爱娣做贼心虚,会招供的。”
陶晚也清楚公安局的掣肘,所以才要自己查到些什么,再来让公安调查。
陶晚相信公安同志的审讯手段,肯定是比她厉害得多。
“那就等我们把人证传唤过来之后,如果真的跟你说的对得上,再对王爱娣进行审讯。”
陶晚得到准话,重重点头道谢:“辛苦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做笔录的同志停笔:“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陶晚摇头,她已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医院里还有一位负伤的军人是吗?伤情如何?”
陶晚:“已经没事了,不过需要休养很长时间。”
“现在他的状态可以接受我们的问话吗?”
陶晚点头。
“我们也会向你的邻居进行核实,还有你提到的这个小孩。”
公安局的同志很是公事公办,询问了陶晚之后,把她送了出去。
白闫鹤围上来:“王爱娣怎么办?”
公安道:“她什么也不说,我们从她嘴里撬不出任何东西。”
白闫鹤还是第一回知道王爱娣是个这么强硬的性子。
不过细想想也就知道了,她连人都敢杀,就能看出来这人的意志不是一般可比的。
蛇蝎心肠偏生长了一副好面孔,天生就是要祸害人的。
可惜了他妹妹……
白闫鹤拳头紧握,骨节处失血而泛白。
“小舅舅,我们可以找陶秋过来。她昨天肯定吓坏了,带她来看看自己的妈妈。”
尹青柏走过去,意有所指。
白闫鹤神色一凛:“青柏,你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吗?”
尹青柏摇头,他就算有别的事,也不会有陶晚的事情重要。
“你在这儿先等着,万一王爱娣想做干什么,你就在这儿做主。我跟晚晚回她家一趟,把陶秋接过来。”
现在恐怕唯一能让王爱娣心软的就是陶秋了。
公安同志也很赞成:“你们去把家里的小朋友带过来,我们看看王爱娣的态度,说不定能让她招供。”
“同志,那我们就先走了。”
白闫鹤将车开得飞快,幸亏这个时候街上人少。
陶秋在房间里面,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王爱娣被带走之后,她大哭了一场,哭累了睡了半个小时,母亲的凶恶面孔和林耀生的血浸满了她的梦,陶秋被吓醒,再没睡着。
她看到王爱娣昨晚癫狂的模样,知道她母亲要杀人。
陶秋平生第一次对母亲产生了恐惧。
以往王爱娣对她要求严格,要她成为一个远超陶晚的名门大小姐,她只觉得那就是母爱,像陶晚那种,就是没人管教,放任自流。
她一方面畏惧王爱娣对她的严格,一方面却还是贪恋母亲的温暖,也会在王爱娣给她讲的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中对她崇拜。
然而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让陶秋的世界发生了彻底颠覆,王爱娣在她印象里好像变成了一个凶猛的野兽……
至少暂时是这样。
她听见陶晚回来的声音时,浑身抖了一下。
她连跳下床趴窗看看是谁进来的勇气都没有。
直到陶晚打开她的房门,看到在被子里发抖的一团人影。
“小秋,你还好吗?”
陶晚皱着眉,直到昨天晚上的事可能对陶秋这么大年纪的孩子影响很大。
但她生不起怜悯的心思。
如果不是陶秋,林耀生也不会受伤。
“姐姐!”
陶秋听到陶晚的声音,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小孩子最拿手的就是眼泪,她放声地哭,用袖子把脸擦得通红。
她以为陶晚回来安慰,但是没想到陶晚就和身后的男人在门口,就看着她,等她哭完。
“姐姐?我……我害怕。”
陶秋止住了哭声,小心翼翼道。
“我昨天晚上也很害怕。”陶晚冷脸说道,“小秋,起来洗漱,把衣服穿好,跟我们出去一趟。”
“去……去哪?”
陶秋揪着被子。
“去找你妈妈。”白闫鹤听陶晚说了,是陶秋提醒王爱娣林耀生要从后面制服她,林耀生才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对陶秋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还带着浓烈的恨。
陶秋吓了一哆嗦,她不想过去,但是看着白闫鹤的脸,她又不敢违抗。
陶秋的服从是王爱娣养成的,白闫鹤这样的命令,让她习惯性地听话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