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主,虽然我这样说有些不太合适,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到刑部来挂个职?”
“挂职?”
“对。看过你画的画像,再看我们请的画师画的,那简直没法看。”左森说道,“你不知道,每年因为画像不像导致罪犯逃走的事情很多,大部分的罪犯最后都没找到的。”
贺云熙早上的时候也看过大理寺的画师画的画像,不能说完全不像吧,只能说有个六七分相似。而且用毛笔画很麻烦,一点错了就要重新画,根本没法修改。
而且素描画的肖像画更容易辨别。
已经见识过素描肖像画厉害的他,看着贺云熙的目光都带上了一点狂热。
有了她,找人简直不要太方便!
“不好意思,我并不打算挂职。”贺云熙拒绝。
这天底下有多少要画的,自己一个人怎么画的过来?
而且她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整天就画画了。
她的拒绝在左森和骆子溪的预料之中。两人来之前就讨论过这个事情,得出的结论是贺云熙不会同意。毕竟她不是男子,不能直接授予官职。而她的身份又很特殊,不能直接强迫。
虽然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他们听到她拒绝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只希望自己以后来求助的时候,她能帮忙答应。
“不过——”
贺云熙一说,两人看向她的目光立马变得炙热起来。
刚刚进来的陆彦看到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两人的目光实在太像看到猎物的怪兽了。
这未来的大理寺卿和未来的刑部尚书,这么盯着他的娘子是想做哪样?
贺云熙都被这两人吓了一跳,不过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骆子溪和左森看到陆彦进来,都没有立即问贺云熙不过两个字后面是什么。
陆彦过来,朝两人行礼:“见过骆大人,左大人。”
“陆大人回来了。”骆子溪应了一句,左森已经看向贺云熙了。
“长安县主,你刚刚说不过什么?”
“这素描画像对你们的确是有帮助……”
“没错没错,这帮助可大了。”左森点头符合,眼巴巴地看着她。
所以挂职什么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一人技短,众人技长,全国这么多的地方,我一个人能做的太少,就是不眠不休,一日画的量也不多,而且还只能呆在一个地方。可是,若是会这种素描肖像画的画师很多,能分配到各个地方,那才是真正能改善现在这种状况。”贺云熙说出自己的看法。
“的确是,地方上的案子也不可能都报上来,时间距离都不允许。”骆子溪赞同,“若是各个地方都有这种画师,那的确是要方便许多。”
“长安县主,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把这素描画技传给别人?”左森不确定地问。
他心里觉得这样的话太好了,却也觉得若是自己的话,不一定有这样的魄力。
贺云熙点点头:“你们可以选一些人来我这里,我可以每日教他们一些素描的知识。等他们学成,就可以为刑部大理寺效力了。若是人多,还能分配到地方去。”
“那可太好了!”左森激动不已,朝贺云熙弯腰行礼,“县主大义!”
贺云熙摆手:“我这也不算什么,只是想为大梁国出一点绵薄之力。”
骆子溪也很激动,佩服贺云熙的胸怀和魄力,问道:“那这画师筛选有什么条件?需要都是画师吗?”
贺云熙想了想道:“有没有绘画功底不重要,最好家里情况比较简单的,毕竟以后可能分配到地方去。”
“地方不地方的再说,你先帮我们刑部把画师满足了吧,我们有时候真的要头秃了。”
“你们刑部需要多少个画师?”
“至少要三个吧?”左森说,“我们刑部有时候还要处理地方上的案子,画师一般都会随行。三个有时候都不够,要不五个吧?”
“五个啊……”
“是不是太多了?”左森觉得自己有点狮子大开口,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忏愧。
也就那么一丢丢而已,该要的人还是要要的。
“五个不多,很容易。”贺云熙说。
“五个不多?真的可以有?”左森激动地说话都有些破音了。
他以为自己五个是狮子大开口,没想到是小菜一碟么?
早知道他就再多要两个人了。
“我可以开一个班,把要学习的人都集中起来一起教。到时候教一个也是教,教十个也是教。”贺云熙说,“三十个吧,把人数控制在三十个以内,应该都能教好。”
三十个!
左森已经在幻想了,到时候刑部留下五个,把剩下的二十几个分到地方上去,这样一个府至少都能分到一个人。
而那三十个人以后有时间的时候还可以教徒弟,说不定未来连州、县都能普及到!
想想真是太激动了!
骆子溪知道这有可能会改变大梁国未来犯罪情况,拉着左森一起进宫把这个事情跟晋文帝说了。
晋文帝听完,觉得这个事情是贺云熙会做的。
虽然她会很多别人不会的,却从来不会藏着掖着,都是大方的教予别人。
雁江县的豆豉腐竹那些现在已经闻名全国,提升玉米产量的法子现在也已经让司农在实践了,军医跟着她学的缝合术已经在军队里有了响亮的名声。
画画这个她也愿意教别人,晋文帝听了后一点都不意外。
贺云熙素描的功底他是亲眼看到的,她的这项技艺若是推广出来,对大梁国而言肯定是好的。
于是晋文帝大手一挥,给了她一堆的赏赐。
贺云熙只是觉得自己能在这上面做点什么,并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好处。可皇上都赏赐了,她也不会嫌东西多。
不过看着那几箱子的宝贝,她知道有一部分是皇帝给她的安抚,安抚她之前在纪贵妃和六公主这里受到的伤害和委屈。
一次下风没落的贺云熙:这样的伤害和委屈可以再来一打的,真的,她不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