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不把作坊和铺子搬到京城来吧。”
李长富和刘燕大惊:“爹!”
他这个决定,是要举家搬迁啊!
之前贺云熙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走,他说故土难离,现在出来见识了一番,就要出来了
“爹,你以前不是说就留在雁江县吗”李长富问。
“以前是那么想的啊。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让所有的后辈都窝在那个旮旯里。你们需要更广阔的天空。”李志贵说。
“不,爹,给我几亩地就够了。”李长富说。
李志贵瞪了他一眼:“你不需要,承朝他们都不需要”
真是个傻子。
“爷爷,如果把铺子和作坊搬到京城来,那李家村那边怎么办”李承朝问。
“老家的宅子请人帮忙看着吧,家里的地就让村子种,获得的收益就给村子用。”李志贵说,“回头我跟云熙说一下,然后就让人给那边去信,让他们过来。”
“那就让娘和鱼儿跟爹他们一起过来。”李瑶说。
“可以。一起上路也可以互相照顾。”
“那我们回去问问云熙,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办作坊,还有其他的怎么做。”李志贵说。
“可以可以,让云熙给我们参谋一下,她脑瓜子转得快。”李长富说。
一家人又在院子里多逛了一会儿,对这个院子爱不释手,李承星都给自己选好了院子了,还把院子划分了一番。
李志贵作为一家之主,肯定是住主院。李长贵和王春叶以及大房住东边的那片,二房住中间,西边给生死不明的三叔,以及四叔李长云。
西边那边离后门近,以后他去国子监方便。
西边两个院子也不小,李长风生死不明,他们就当他活着。而李长云现在还没成亲,等明年考试后就该张罗起来了。
回头问问贺云熙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她在外面做生意,应该认识一些普通人家吧。
回到家,李长富他们跟贺云熙说了想要搬到京城来的事情。
“这个可以啊!”贺云熙没有故土难离的情节,反倒是觉得可以把家族往好的方向发展,就不要放弃。
“爹的意思是,你对京城这边更熟悉,有没有哪里适合开个作坊的”刘燕说,“家里也想寻个铺子,把生意搬到这边来做。”
贺云熙刚好给元宝喂完奶,抱着他拍嗝,听完他的话:“如果要开作坊的话,不一定要在京城。京城地价贵,用来开作坊成本就很高了。”
“那要开在哪里”
“去城外郊区。虽然外面也贵,但是相对来说会便宜许多。”贺云熙说,“娘庄子旁边有座山,山上有小溪流下来,泉水不错。但是上次我看那里的地有些荒了,估计是没有什么人管理。我让人问问,看看人家要不要卖了。”
“好,那就要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我也是李家人呢。”贺云熙笑道,“不过,娘,有一点你要和爷爷说清楚,我们现在是站在小西这边的,这京城不比在雁江城,会有更多的事情需要考虑。当然,你们过来,我们肯定会保你们平安,只是说可能就没以前那么轻松自在了。”
“你爷爷也考虑过这个了。”
“爷爷考虑过了”
“是啊,你们派去的人跟我们说过很多这些,我们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些关系的了。”刘燕说,“你爷爷说,他会过来,就是想好了。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自由,但是李家也会更好。”
贺云熙一直觉得爷爷的思想是比一般村民要前卫许多的,他既然考虑过了,那她就不操心了。
“对了,你爷爷还说,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人里有没有人适合你四叔的。”
“给四叔说亲”
“是啊。你这都十九岁了,你四叔还大你两岁呢。也就是他在读书,不然这年纪早就成亲了。”刘燕说,“你爷爷的条件也不高,普通人家,模样周正,勤快就行。”
“噗——”
贺云熙笑开了,“爷爷还当是在村里选媳妇呢。”
“啊不行吗”
“不是不行,但是李家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这选人的标准就不一样了。”贺云熙说,“以前种地,所以选的媳妇也要勤快的。就算不能下地,也要能操持家里。但是现在你们到京城来,四叔以后走仕途,不是种地。他是文人,你给他找个种地的媳妇儿,以后两人没有共同的话语了。”
刘燕摇头:“这怎么可能你四叔以前在家里也是会下地的,那活儿也做的不差的。”
“可是以后他做官了,不下地了。本来就忙不过来,媳妇再跟他说家里的出了几个小鸡,猪吃了多少野草,现实不”贺云熙问。
“好像是不现实哈。”
贺云熙再问:“反过来说,让四婶去迎合四叔,也不是一个世界的,四婶会觉得开心不”
“额——”
“所以,夫妻之间,要在一个层次很重要。”贺云熙说,“四叔学问不错,不管以后是走仕途还是走文路,都需要一个更有见识的妻子。再说了——”
贺云熙听到元宝打嗝了,将他放到床上,继续说道:“李家已经不是李家村的那个李家了,虽然这么说有点抬陆家的感觉,但是因为陆彦和我,李家也足够入不少人眼里了。不能娶到什么世家嫡长女,但是一些小官的嫡次女什么的,还是够资格的。”
“娶官家小姐这、这……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贺云熙戳了戳元宝的脸,眼里全是当娘的温柔,“娘,如果四叔以后走仕途,他也是当官的呀,怎么就不能娶官家小姐了”
刘燕一听,觉得也是哦。
“但是官家小姐能看得中你四叔”
“怎么看不中了我四叔要人才有人才,要文采有文采,就是出身差了点。但是男人嘛,看的是以后,只要他是个潜力股,那些人一样看中他。”
这就是这个时代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女人的出身会一辈子烙在身上,同样的男人却可以在以后改变别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