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的反应把贺云熙逗笑了,不过她也能知道他心里有多惊讶。
知州也就是从五品的官职,在这边真不算很高的官职。宣州这边又排外,加上暗流涌动,都想把陆彦赶走,所以他去买宅子的话,还真找不到好的。
只要鲁家申屠家发话,谁敢卖给他
而人家只是不想把宅子卖给你而已,你难道还能去找他们理论
所以,陆彦是真没想过这个事情会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其实也是运气吧。”贺云熙觉得这都是巧合,“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哦,是什么”
“我觉得那个守房子的王奎很奇怪。”贺云熙说,“我在路上听徐掌柜说漏嘴提过一次,说是他原本四五天前就想挂出去的,但是听到有人发话,大宅子不能挂,他才忍着没挂,所以才便宜了我。”
“那正是我要寻宅子的时候。那些人就是不想让我买宅子。”陆彦气愤地说。
贺云熙拉住他的手,让他别生气,继续说道:“王奎交易结束后,拿着钱就离开宣州城了,而且还换装,似乎在躲避谁。”
“那个宅子的主人是谁”
“说是叫拓跋清的行商。”
“拓跋清”陆彦“你确定”
贺云熙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估计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我只是听徐掌柜的提了一句,叫拓跋清是没错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一年多前离开宣州城,时间名字都对得上,应该就是了。”陆彦说道。
“这拓跋清是什么人”
“我们查到,上一任知州的死,或许与这个拓跋清有关。但是在知州出事之后,他就失踪了。”
“那你们没有去拓跋家的宅子查一查”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的人查到的是另外一处住宅。”陆彦自嘲地笑笑。
实力还是不够啊!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才会捉襟见肘。
“那里也是拓跋清的家”
“嗯。”
“这么说来,是背后之人故意引导你查到那里去的。”贺云熙肯定地说。
“是。我们当时怀疑这个拓跋清,但是他的宅子里什么都没查出来,人又失踪了,所以只能暂时把这条线压下来了。不过派了人去南方找他的家人,可是这一来一往的,还要查证,并非简单的事情。”
“可惜我之前不知道这个,不然可以直接派人跟着王奎,白白浪费了线索。”贺云熙有些懊恼,这就是消息的不灵通带来的弊端啊!
“也没有全部浪费。”陆彦眼神明亮地看着她,“那个王奎那么着急离开,肯定是知道什么,他今日才出城,可以派人去找他。如果他没被灭口,抓住他的可能性很大。”
贺云熙点点头:“有帮助就好。”
“我先去吩咐一下,马上回来。”
陆彦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就回来,贺云熙让人把饭摆好了,让他先来吃饭。
贺云熙坐到陆彦旁边,顺手接过来陆彦给她添的饭:“那边宅子还没开始打扫,本来想的是明天派人去打扫,两天收拾出来就搬过去的。既然是拓跋清住的房子,我就先不让人打扫了”
陆彦饿了,端起碗就开始吃。听到贺云熙的话,他想了想道:“我带人去到扫吧。”
“你的人要找线索,让他们去打扫卫生,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陆彦说道,“你说那个宅子很大,如果只是单纯的寻找线索,不一定能找出什么来。不如让他们去打扫卫生,一样一样的擦洗,说不定还能找到容易忽略的线索。”
贺云熙想想也是,“那就交给你了。”
“嗯。说起来,你说的那个徐掌柜,是醉雨楼的那个掌柜”
“对。这个醉雨楼打着醉雨轩分店的名义,你知道吗”贺云熙问。
“算是知道。”
“怎么说”
“我去过那个醉雨楼,看到他们的菜单,有好几样菜是醉雨轩的招牌菜。但是我发现我去的时候,他们都比较低调,也没说过醉雨轩分店的话。我派人去找过鲁家的人,鲁家也没承认,但是别人去的时候,他们就会那样说。”
陆彦很是无奈,也不能因为小二乱说,就去把酒楼封了。
他现在在这里的权利还没那么大。
贺云熙看出他的不顺,安抚道:“父皇把你派过来得太急了点,我们自己的势力还没到可以应付这么复杂情况的地步,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局面维持到和几大家族势均力敌,已经很厉害了。”
贺云熙知道陆彦的能力,若是其他人来,估计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陆彦见贺云熙眼神真挚,是从心里认为他厉害,那些无力感消散不少。
“而且以前我在京城,我们的力量还分散了不少。现在过来了,能用的人更多了。后面会越来越好的。”
“谢谢你,云熙。”陆彦感动地握住她的手,“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事情。”
“遇到你,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事情。”贺云熙含笑望着他,“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有现在这么自由。”
虽然别人都羡慕她能赚钱,又能干,但是真正能让女子在外面行走,还支持自家娘子的男子很少很少。
陆彦,是把她放在同等位置上来的。
两人深情对望,在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元宝的声音穿了进来。
“娘、娘——要娘——”
刑姑姑抱着元宝进来,说道:“夫人,小少爷非要找您。”
元宝眼睛有些迷离了,看到贺云熙就伸手过来要抱抱。贺云熙将他接过来,他就开始在她胸口蹭。
“这是困了。”贺云熙说,“你先吃,我带他去睡了。”
“你才吃了几口。”
“今天出去了一天,他今天回来就有点小情绪。现在不陪他睡觉,他又要闹了。”贺云熙拍拍元宝的小屁股,“你吃吧。”
说罢她抱着元宝走了,陆彦看着一桌子的菜也没了动筷子的,让人把饭菜撤了下去,等贺云熙把元宝奶睡出来,让人煮了两碗面,一人一碗。
昏黄的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亦如当年王家村那盏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