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顺一只手往地图上一指,另一只手指着林子的方向,朝众人解释。
“就这地图上来看,我们现在正处于这林子的西南面,只要顺着这个方向再往前走,不出半日便能走出去!”
这话一出,大家都纷纷激动不已,千算万算,没想到坠崖居然帮他们过了一座山。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运气来了实在是挡都挡不住。
只是这林子杂草丛生,马车是不能过去了,林望舒索性也没把他们放出来。想着直接走出去,到了大路上再放出来。
于是,几人稍作准备,阿顺手里拿着地图在前面探路,其他人跟在他的后面朝前走。
空气冷冽,寒意刺骨。周围如枯骨般挺立的老树虬枝在风里呼啸不止,地上到处都是枯败的树叶与掉落的树枝,脚踩在上面发出清脆咔嚓的声响。
林望舒被江氏揉了一会儿腰,这会儿感觉好些了,两个人架着她也有些不太好走,因此只让李鸢鸢扶着她,在众人后面慢慢悠悠的晃着。
她边慢悠悠的走路边揉腰,一只耳朵边听李鸢鸢的唠叨。
无非是说她这摔的一下很有可能有淤青,叫她等下回了马车上仔细给她们瞧瞧。又让她这几日千万注意些动作幅度不要太大。
听的林望舒右耳朵进,左耳朵出。她一边听一边走神,脚下猝不及防被一个东西一绊,猛然就往一旁倒去
李鸢鸢吓了一跳,伸手去拉,谁知对方跌倒的速度太快,刚落地又顺着一个下坡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
“小月亮!”李鸢鸢吓得一身是汗,急忙去叫走在前面的几个人。“二叔!林伯伯!你们快过来!望舒掉下坡去了!”
听见这声叫喊,原本走在前面的人纷纷回头,见不是玩笑话,急忙跑到李鸢鸢身旁。
“怎么了?她摔哪里去了?”
李鸢鸢一边指着这个小坡,一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滑下去。
却没曾想看见这一幕。
一名黑衣少年手里握着把看起来锋利至极的剑抵在林望舒的脖子上。
“大,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我真不是故意撞你身上的,我就是一个不小心滚下来了,你这也没必要拿剑指着我吧。”
夜弦面无表情,手里的剑又朝她脖子上移了半分。
“别杀我啊大哥,我付你医药费!”
林望舒吓得腿都软了,鬼知道她为什么今天这么背,一共摔了两次,次次倒霉。
第一次把腰给撞了,第二次走个路也能摔下坡,直直摔倒这个人的身上,浑身痛的要命,现在还被他用剑抵着,不知道小命还能不能留到下一秒。
“你,你是谁?我警告你不要胡来!你要钱吗?我有钱的,我也有吃的,你把她放了我都给你!”
李鸢鸢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如今林望舒被用剑抵着,她整个人都变得慌乱起来。
她一边在脑子里思考用什么东西能够吸引住这“劫匪”的注意力,一边颤抖的声音安慰林望舒。
“小月亮,你别怕啊,你别怕。”
剩下的几人也匆匆赶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心脏直接吓得漏了半拍。
“大侠,大侠有话好好说,你先把我闺女放了行吗?她就是一个小姑娘,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林清风往移了半步,眼里含着泪。
夜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原先以为自己要死了,却没想到半梦半醒之时被林望舒直直砸醒,身体的反应总是快过他的大脑一步。
他随手拿起手中的剑,反手就扣在了她的脖子上,虽说身体还是没有力气,但是对付这么一个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
特别是在看清楚她是林家的人之后。林家不是在山那头吗,就算是速度快,又怎么会绕到这片林子里?
之前太子要杀他。
而林家莫名其妙出现在这林子里,莫非?
他索性直接挟持了林望舒,这小姑娘弱的要命,稍微吓一吓就痛哭流涕。
他依旧面无表情,冷眼看着面前求饶的众人,冷冷开口:“你们为什么会在这片林子里?”
“我们……我们赶路啊,大哥!”李鸢鸢声泪俱下,“我们也不想在这林子里的,谁知那山上有恶民,出了点意外,我们没办法才走这林子的。”
“哦?这么说走这林子并非你们本意?”
众人头点的如捣蒜,林望舒也想点,只是她脖子离剑近的很,她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划了。
她满脸都是泪,一边哭一边和他解释,“是真的,你相信我们,我们不是坏人的。”
双方僵持不下,李鸢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朝那挟持林望舒的人身上瞧了又瞧,突然发现这个人好像从哪里见过。
“你,是不是在燕陵城外的茶馆喝过茶?”李鸢鸢犹豫着开口。
“你忘了吗?我们两边见过面的!我们当时也在那茶馆,我们真的是好人,这一行是要往淮州去,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碰到你,纯属是巧合!”
夜弦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那就是虞遂到底想要干什么。而现在林家,便是他能接触到的与虞遂唯一有关的人。
原先在茶馆,他当时还以为是这两人将他看穿了,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
罢了,撕破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属实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想要用这仅剩的几天查清楚真相属实天方夜谭。
但是这林子一到夜晚便寒冷的很,只当他原先说要死在这里的话是放屁,他一刻也不想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