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在几人的掩护下,成功先出了这片林子,从空间将马车放了出来。
为了显得逼真,还特意将缰绳拴在了周围的树上,这才回头去喊落后的几个人。
林清风几人此时正僵持不下,被夜弦的眼神看得有些慌张,正要在想着说些什么,就听见林望舒的叫喊。
几人松了一口气,紧密的圈随之被拆开,“没事没事,既然少侠不累的话,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好像前面就是出口了。”
来福架着夜弦的一只胳膊,试图转移刚刚的疑点。
夜弦只当他们自己累了找借口,当下也没多想,被两个人搀扶着,朝出口走去。
这若是放在平时,夜弦过这片林子最多不会超过一炷香,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足足走了半天才走出来。
终于不用夜里在里面挨冻,仿佛林子外的空气都好像要更清新些。
只是为什么,他们的马车会停在这里?他们不是从林子里出来的吗?
林望舒见夜弦盯着这马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当下眼皮跳了跳,“怎么了?”
夜弦浅笑着摇了摇头,并未说些什么。他们既然不想说,那他也不必要去问。
走了半日,因为夜弦在的缘故,如今众人是又渴又饿,索性就直接在这林子外面生了火。
拾了些柴火,又支了架子,江氏张罗着熬了一锅粥。几个人围在一起,就着火光开始吃饭。
夜弦看着分到手里的这碗粥,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我也有?”
林望舒撇了撇嘴,“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虐待你似的。”
说着又给他揪了半个馅饼,“给,你路费都给我们了,我们还能苛待你不成?”
夜弦顿了顿,腾出一只手接过那半个馅饼,朝她道了声谢,低下头默默喝粥。
果然还是这副样子顺眼些,林望舒看了一眼他现在这般“乖顺”的样子,完全不是之前在林子里那般戾气横生。
李鸢鸢见她又盯着人家看,忍不住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与她小声咬耳朵。
“怎么?看他能下饭?”
江氏靠的两人比较近,这话被她听得清清楚楚,闻言看了一眼林望舒,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正在喝粥的夜弦,默不作声的也在偷偷憋笑。
“我可没有,你不要瞎说。”林望舒差点跳起来,看着李鸢鸢开始对天发誓。
“我承认他是帅,但是我答应带着他可不是看脸,只是他给的太多了!”
李鸢鸢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朝她翻了个白眼。
“我说真的!我虽然颜控,但我也是一个有底线的颜控!这个人,直觉告诉我他绝不简单。”
李鸢鸢挑了挑眉,难得林望舒能有这般觉悟。“这可是你说的?”
林望舒表情无比真诚,“我说的。”
“那好。”李鸢鸢顺势喝了口粥,“虽然你经常被自己打脸,但我勉强还是相信你一下吧。”
这话引的林望舒又腾出一只手去挠她,众人瞧这两人的小动作已经见怪不怪。
夜弦瞧见二人的打闹,不太明白为什么两人突然间这样欢快,但他并未多想,低头喝了口碗里的粥。
毕竟他如今是将死之人,这世间的悲欢与他并不相通。
众人吃了饭,收拾妥当。因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若是现在赶路,路也不好走。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几人商量着分配了一下马车。
早在空间的时候,马车里的两桶水就被拿了一桶下来,他们原先想着既然有了空间,那马车上自然不必再放这些累赘,可以腾出更多的空间来放其他的物品。
这番操作现在倒是便宜了某个人。
林清风他们的马车原先本就大一些,来福与阿顺将那辆马车上剩下的一桶水暂时先放在林望舒他们马车上。
加上夜弦五个人在一辆马车上凑合一宿,倒也不算拥挤。
月明星稀,寒风呼啸。
马车里,林望舒,李鸢鸢,还有江氏,三个人裹着厚厚毯子睡得正香甜,白天走了那么久的路,她们这会儿早累了。
然而让她们不知晓的是,隔壁的车厢正聊得热火朝天。
阿顺下午一直在前面带路,并未参与到几个人之间的话题当中。
这会儿大晚上的五个人挤在一间车厢,林清云又是话唠的性子,自然不可能睡得那么早。
这话题聊着聊着便又聊到了夜弦身上,大家对他还是好奇的很,要他讲些之前助人为乐的江湖事。
夜弦自中毒以来精神就不大好,不仅没力气,这会儿还困的要命。
而他既然选择了跟着林家,虽然说从林家口中知道虞遂的动机这件事情十分渺茫。但奈何这几个人目光如炬的盯着他,非要他讲故事。
他一时也不好拒绝,索性挑挑拣拣,添添又删删说了几个称得上是自己干过的大事。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旁边林子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的鸟鸣,伴随着的是少年清冷温凉的嗓音。
故事说了一个又一个,众人也从一开始的激动兴奋争相讨论,逐渐开始变得意识朦胧。
纵然是先前再兴奋,精力再旺盛,现在躺在这马车里,浑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耳边传来不急不缓说故事的声音,这下也是真的遭不住了。
夜弦声音越来越缓,音量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丝声响也被拦截在这睡意当中。
马车笼罩于月色,一旁是丛深幽暗的密林,两匹马甩了甩尾巴微微阖目,车里安静得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