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江屿平静的打断打断他,抬眸漆黑的眼瞳注视着他,“你不必谴责我,这件事情,我心意已决。”
“你在说什么胡话!”维托简直整个人都要恼火的烧起来了。
其他事他都可以任由江屿,但这件事实在不行!
江屿轻笑一声,话中尽是嘲讽,“如果当初有人让您放弃母亲,您愿意么?”
“这不一样!”维托重声反驳,声音大的让站在车旁的维泽尔和克里斯汀听的清清楚楚。
克里斯汀望了一眼江屿离去的方向,语气担忧,“老先生和先生吵起来了?”
维泽尔睨了他一眼,语气轻佻,“怎么,你要上去帮忙?”
克里斯汀吃瘪,恨恨的瞪了维泽尔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成哑巴!”
维泽尔白了他一眼,转身背对着他。
而走廊下的父子还在僵硬对峙。
江屿唇角始终挂着一抹冷笑,神色晦暗不明。
维托说他和自己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哦,对了,维托当时追求他母亲的时候,的确不知道他母亲已经是已婚的身份。
那时他母亲已经带着他嫁给了他第一个继父,只不过在知晓维托的身份之后,就把那个男人甩了。
维托这些年从不知道那个女人还有这样一场风流过往。
维托气的面红耳赤,“儿子,你仔细想一想,你这么做真的对吗?”
江屿从回忆中抽出身,声音轻的仿佛没有,“那如果您知道我惦记了她十多年,还觉得我的做法可耻么?”
眼看维托的脸上震惊中带着复杂,江屿眼中涌现自嘲的神色。
他继续开口,“换个角度来说,年幼时陪着她的人是我,如果没有当初那些变故,她身旁的人,一定是我。”
他没有说或许,而是说了一定。
维托从没听他说过这些过往,因为江屿从来都是有事憋在心里的人,如果不是他想说,谁都别想从他嘴里撬出半个字。
突然一听他说了这么多,维托倒是先震惊了。
“你喜欢了她十多年?”
“嗯。”江屿轻轻点了点头,反问维托,“父亲,您对我的母亲认识一年尚且都有那么深重的感情,我十多年的感情,您让我如何放下?”
维托神色复杂,“这可真是……真是……”
真是荒唐啊!
他到嘴边谴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因为他自己深有体会,当初在追求江屿母亲的时候,他也丧失了全部的理智。
江屿静静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看到他这幅样子。就知道已经打动了他。
维托心中挣扎一番后,终于带着不情愿妥协,“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抢。”江屿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但这其中并不太平。
维托无声之中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可我看她似乎很喜欢现在的这份感情,比起把她留在你的身边,我更希望你能照顾她的感受。”
他其实更希望能劝江屿放手。
江屿像是听到了笑话,轻笑两声,“父亲,你觉得如果她在这段感情真的幸福,会在落水的时候,她的丈夫毫无踪迹么?”
维托语塞,仔细这么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复杂的眼神直视江屿,“那儿子,你为什么当时会正好出现?”
这个问题他之前也想过,但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江屿眼中闪过一丝阴暗,音调却依旧平静,“凑巧。”
维托再了解他不过,自然看出了他的异样,但知道他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多问,只奉劝,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儿子,我希望你不要弥足深陷,她或许对你很重要,但你的身后不应该只有她,”
“你是我的骄傲,是以后ion的继承人,不应该为这些事情迷失你自己。”
迷失他自己?
江屿心中斟酌这句话。
他会迷失自己么,他从来都是这幅性格罢了。
不把邱晚晚抢到手,他不会善罢甘休。
见江屿不说话,维托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气无力的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今天一天他遭受的刺激太多了,他需要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平复平复心情。
维托也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最近自己的儿子一心想着去国,是去找人了。
而现在那个叫做晚晚的女孩离开了r国,以江屿的性格,估计也不会继续呆在这里,而是会跟随那个姑娘一起离开。
果不其然---
江屿说出早就打算好的话,“我想去r国分公司任职。”
前些时间傅修晏把ion分公司砸了,可傅修晏不知道,江屿已经暗中收购国其他公司,准备到时直接改名字,向外界宣布这是ion分公司。
到时候一切水到渠成,谁都撼动不了。
维托心中无奈也只能点了点头,“好,你心中做事有度,我相信你。”
江屿对他扬起疏离的笑,“谢谢父亲。”
维托又和江屿说了一番话,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借口有事准备先行离开。
他越过走廊,浅色眸子无意之间瞥见了不远处车旁的维泽尔和克里斯汀,脑海中闪过手下汇报给他的情况,陡然停下脚步。
身后的江屿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维托做了一番内心挣扎,缓缓转过头,语重心长看向江屿,“儿子,有时候仇恨像恶魔,能控制住一个人,我不希望你被控制住。”
江屿垂下眸子,“父亲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维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一句话迈着大步离开。
不到两分钟,维托乘坐的车就离开这座医院,身后还跟着几辆保镖车。
江屿望着最前面那辆车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直到那辆车在他的视线中彻底消失,他才收回目光。
原来维托已经知道了。
只是,知道了多少呢。
他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朝邱晚晚所在的车走去。
邱晚晚一直趴在车窗上暗中瞄着父子两人,见江屿过来,立刻往最里面躲去,正襟危坐,连眼神都不敢乱瞅,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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