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月眼眸微动,平静的说,“他没有权势,掀不起风浪,你不用担心。”
时温洲冷笑一声,“你太小看他了,你以为他今天来,真的只是为了来参加葬礼?”
“要不能是为了什么,羞辱我么。”
他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他在试探时家的权利,看看时家,最后会落到谁手里。”
时温月听他这话,脸色变得凝重,“为什么这么说。”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寂静的景色,不紧不慢的解释,
“他娶你本就是为了权利,爸的死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我在他眼里只是个私生子,哪怕爸对外称我是掌权人,他也会想办法把我踢出去,”
“到时候时家没有继承人,你和他如果结婚,他会借口你不懂商界,理所应当的接任时家的掌权,把时氏据为己有,到时候,时氏就跟他姓了。”
时温月没想到他竟然看这么通透,但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个垃圾真的能做出来这种事。
时温洲淡淡瞥她一眼,“你这次惹上了个麻烦。”
“大不了一起死,”她收起眼底的脆弱,眼底带着视死如归,“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他面色平淡,抬手打住她的话,“别着急,最后一步棋还没落下,谁是鬼还不一定。”
“你什么意思?”她不知为什么,竟然从他话中听出一丝心惊。
他的心思太重,城府太深,她斗不过。
时温洲知道她想问什么,“你猜猜,他还能活多久。”
“???!”她双眼瞪大,“你想做什么?”
“做答应你的事,”他望向教堂里时霍那一张巨大的遗像,“断手断脚多没意思,爸一个人在地下太无聊了,让他下去陪着吧。”
这一次,谁敢觊觎属于他的东西,就别想活着。
他早就不是当初任人宰割的时温洲,如今他归来,就是要抢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这次的新生是邱晚晚给他的,他要拼尽全力,把这一条命活的最有价值。
时温月听他云淡风轻的话,只感觉后背发凉,心脏都忍不住加快。
她突然察觉到,这个家中隐藏最深的竟然是这个时温洲。
如果他当年没有出事,当年的时温星没有压他洗头,那么时温星估计都弄不过他。
他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心思却已经这么沉重。
时温洲察觉到她的目光,似笑非笑的问,“看我干什么,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动你。”
时温月心里打鼓,复杂的看着他,犹豫的问,“你不恨我么父辈的恩怨还有我以前对你的态度”
“如果你够聪明,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他上下打量她一眼,“但显然,你不够。”
“既然不够聪明,对我也没有威胁,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恨你。”
这话说完,他已经操控轮椅进了教堂,留下时温月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这世界太荒唐了,好像无形之间一切都变了。
她曾经深信不疑的人,处心积虑的算计她,而当初她恨之入骨的人,竟然在最后放她一马。
教堂里的祭礼正在进行,哀乐越来越大,宾客们起身。
她透过层层人群,望到了最前面高人一头的傅修晏。
曾经她把那人当做太阳,一心想要去追寻,现在却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今天能来这里参加葬礼,是她没有想到的。
毕竟曾经的时霍对他的姐姐做出那样的事。
她欠他一条命,等傅赖深的事情结束之后,也是时候该还给他了。
时温月落寞的收回目光,从远处突然走来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连衣裙的女人。
女人对她微微一笑,迈步进了教堂。
是尹妤柔。
邱晚晚站在最前排,望着面前大的让人眩晕的时霍遗像,以及正站在遗像面前哭成泪人模样致辞的赵菀,心中只想时间过得快一点。
这也太无聊了,跟开大会一样。
时温洲进入教堂后,就在台下的角落里坐着,静静地关注台上的情况。
台上的赵菀脸上挂着泪痕,泪水快把眼睛哭瞎,呜咽着致辞完毕。
众位宾客纷纷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庆幸今天她没整出什么幺蛾子,突然听她突然话锋一转,“各位,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她望去,脸上神情各异。
这又是要干什么?来一支乐队在葬礼上助助兴?
有的有经验的宾客整理了一下耳朵里的耳塞,防止稍后耳朵受伤。
程衍站在邱晚晚身旁,摸着下巴分析,“她不会又想搞一支乐队上来吧?”
“不会吧,”邱晚晚纳闷,“我没看到哪里有乐队啊。”
台上的赵菀擦掉脸上的泪,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台下的时温洲对视。
接着,时温洲看见她脸上多了掩盖不住的恨意。
仿佛刚才哭的差点抽抽过去的人根本不是她。
他心中一沉。
赵菀拿起话筒,深吸一口气,“今天,我要在这里宣布废除时温洲时氏的继承人的位置,今后公司所有事务,暂由我一人代理!”
此话一出,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接着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探讨声。
邱晚晚眼睁睁的看着赵菀对时温洲露出挑衅的笑,而时温洲全程面无表情。
妈/的,这不是欺人太甚!
看时温洲是个好宰割的孩子,就专门挑软柿子捏是吧!
程衍反应过来后摇头唏嘘,“我去,这个新闻劲爆啊,今个这群记者真没白来。”
路星沉脸色沉重,“这个赵菀是不是脑子有坑,她对商界的事一窍不通,还管理时氏,这不是等着破产么。”
“得了,时家好不容易有个靠谱的还被她废了,我看八成这个家族企业也就撑到这了,她下半辈子等着啃老本吧。”
后排站着的傅赖深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先是一愣,随即浮现了得逞的笑。
时温洲被废,这么一来,他就更有把握掌管时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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