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洲透过电梯里的镜子打量自己,悠然整理了一下身上合体的西装,
“她死不死是她的想法,她自己想做圣母,我为什么要拦着她,”
“而且傅妤洛的事,我似乎并没有什么义务告诉她。”
时肈察觉自己话太多,咳嗽一声补充,“我就是觉得这是一条命,而且她除了嚣张跋扈一点,也没犯什么大错。”
时温洲冷笑,“时肈,这刚过了一点带甜头的日子,你就忘了以前任人宰割的时候了么。”
“看一看这座医院,我在这里被浪费了两年的时间,等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变了天,我好不容易算计到现在的位置,你让我去同情别人?”
时肈久久无言,他的确因小失大,忘了时温洲以前受苦受累的日子。
时温洲继续道,“这个时家,最终只能留下我一个人,其他人,该死就死,该伤就伤,跟我没有关系。”
“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全。”
“下不为例,”他透过镜子与时肈对视,“找几位医生伪造赵菀的精神异常证明,以后就让她在这住着,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见她。”
“行,我等会就去办。”
电梯降落至一层,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站着两排的医护人员,都神色紧张的望来。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些面孔个个眼熟。
他们都是曾经软禁时温洲时的医护人员,现在却不得不看他脸色行事。
时温洲神色平淡,在一群人的簇拥中离开这座华丽牢笼般的医院。
下午,庄园。
邱晚晚趁着傅修晏在书房处理事务的功夫,借口去楼上画画,留下程衍和南漫漫在一楼拌嘴,在佣人的陪护下上了楼。
等把画室的门反锁,她立刻掏出手机,偷偷摸摸的找出一个刚保存的号码。
上面的备注赫然是维泽尔。
邱晚晚沿着画满涂鸦的墙走到阳台,望着外面的一大片玫瑰园,深吸一口气,抬手拨通号码。
从早上她就想给维泽尔联络,可傅修晏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现在她才终于找到机会。
铃声响了将近一分钟,邱晚晚眉头不断皱紧。
怎么回事?没有人接?
她纳闷的听手机里的铃声越来越长,就在她以为会自动挂断时,电话突然呈接通状态。
邱晚晚大喜过望,把手机放到耳边。
那边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一丝声响。
但邱晚晚知道,维泽尔一定在听,他是在等自己开口。
她咳嗽一声,试探的“喂”了一声。
维泽尔一下就听出这声音来自谁,危险的眯眼反问,“邱晚晚?”
这个女人找他干什么。
“是我,维泽尔。”邱晚晚心情忐忑。
维泽尔扔下手中的鞭子,赤膊着上半身走出阴暗的房间,越过走廊,打开一个紧锁的房门走了进去。
等确定周围没有人,他才谨慎的皱眉开口问,“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你想干什么。”
邱晚晚坦言说,“你的联系方式是时温星给我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维泽尔的手臂不断握紧,心跳都不由自主加快,“她给你我的号码干什么。”
她直接点明,“是我给他要的,维泽尔,我想和你见一面。”
时间紧急,她不知道傅修晏会不会突然过来,只能挑重点说。
维泽尔不着急,倚靠在潮湿黏糊的墙边,不紧不慢的问,“和我见面干什么,问我为什么要杀傅修晏么。”
“你不说这句话我还真忘了,”邱晚晚皱眉,“但我这次找你的目的不是这个,维泽尔,我们见一面再说。”
至于这个,等这件事过后,她再举报去维泽尔,把他抓起来帮傅修晏报仇。
维泽尔眼中满是警惕,沉声问,“告诉我,你是什么目的,我再决定要不要和你见面。”
邱晚晚心中着急,但也不能催促他,只能捂着嘴小声问,“你周围有没有人。”
他不耐烦的回,“没有,有什么话快说,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你聊天。”
如果不是碍于时温星的面子,他早就挂断电话。
邱晚晚这才松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其实我想和你聊一聊江屿的事。”
没等维泽尔质疑,她继续说,“你应该知道江屿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维泽尔,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换,”
“只要你告诉我他的秘密,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维泽尔像听到了笑话,似笑非笑,“你让我背叛先生?邱晚晚,你以为你有几斤分量,或者我该问,你算什么。”
他前段时间听克里斯汀说过邱晚晚发现了江屿真实身份的消息。
他知道她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却没想到,她会找上他。
还用这么不值一提的条件对换,可笑。
“你不用急着说这些,”邱晚晚说出一句重量级的话,“其实这个条件或许乍一听有点寒酸,但维泽尔,如果我提起时温星,或许我们之间的交换会变得有意义。”
维泽尔的心往下沉了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邱晚晚轻声反驳他,“你听的懂的,你知道么,我这次见到时温星的时候,她整个人瘦的像个窟窿架子,一点血色都没有,而且周围没有一人保护,我猜,她现在的行动应该很艰难。”
维泽尔听这些,心脏像被人活生生剜去一块,一块牵动全身,疼的厉害。
他派去保护时温星的人,在时霍出事那天把她送到新住处后,就被她冷脸遣返,口口声声说和他没有关系,不需要他派人保护她。
他知道,她是在和他划清关系。
他没有办法,也曾让人暗地里保护她,但都被她发现,并且以性命为要挟,让他们滚远。
所以现在,他并不知道她的情况,没想到她竟然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
“这还不是拜你的丈夫所赐。”他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傅修晏下的逮捕,时温星怎么会像见不得人一样东躲西藏?
偏偏,他这句话正好说在了邱晚晚的计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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