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就是个疯子!
夜深人静,窗外的虫鸣声时断时续。
谢银灯仰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头顶上方的白色纱幔,再次发出沉重叹息。
她都忍痛割爱,把价值连城的和田玉镯送给他,他嫌弃不说,还非要她亲手做一件衣裳给他。
否则,就不告诉她有关李安顺的消息。
谢银灯心里苦,但也不得不答应沈妄这个无耻要求,可她手残得要命,别说做衣裳,就是绣个荷包,她都做不到!
她想过偷天换日,找机会托人从山下买一件成衣回来,就当是她亲手做的。
可沈妄这厮不好糊弄,万一被他发现真相,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商城里其实也有成衣售卖,可那价格实在高得离谱。
沈妄这个便宜师傅,还不值得让她花费整整三百个积分,去买一件看起来和普通衣裳没什么区别的衣服。
十五就趴在床边的软榻里,好几次差点睡着,都被谢银灯翻来覆去的折腾声吵醒。
它再忍不下去,腾地一下跳到床边,双眼赤红,恨恨瞪着谢银灯。
“老谢,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睡?!”
谢银灯也想睡,可胸口好像被一块巨石压住,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想睡也睡不着。
她偏头看向十五,望着它怒气冲冲的样子,忽然坐起身,心血来潮地说道:“子时已过,他们也该来寻我了。”
十五一头雾水,眼瞅着谢银灯起床穿衣打扮,又发疯似地窝在窗前看夜景,这才想起她对叶从云和叶旭尧下毒的事情。
它气呼呼跟过去,“老谢,不是我说你,你若是想要好好活着,就必须和叶从云打好关系。你倒好,不想办法和她亲近,还敢给她下毒,是嫌命长,还是想早点被天道毁灭?”
谢银灯一手托着下巴,静静看着窗外:“你不懂,要想关系好,不一定非得走怀柔手段,有时候剑走偏锋,没准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十五冷哼一声,收获,它是没看见,意外倒是发生不少!
它偏着脑袋靠过去,铜铃般大的眼睛不停往外看。
可左看右看,也不见有人来。
“老谢,这迂回峰有上古结界,一般人上不来,就算叶从云他们想来找你,恐怕也无计可施吧。”
谢银灯淡淡瞥它一眼,讳莫如深地说道:“你不懂,主角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十五精神大振,一对驴耳朵猛地竖起,“老谢,你既然知道主角无所不能,那就趁着今天,赶紧把叶从云身体里的毒清除干净!”
谢银灯懒得搭理它,扭头看向屋外,任由凉风拂过脸颊,吹动长发。
一刻钟后。
院外终于有动静。
谢银灯一手按住十五兴奋往外冒的脑袋,一边抽出搁在旁边的弑天剑。
“咔!”
轻微断裂声响起。
她在门口设置的机关,被人为破坏掉。
随后,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推门进来。
谢银灯神色骤变,手腕轻轻一转,带着弑天剑就朝来人刺去。
来人没料到屋里还有埋伏,慌忙往后退,待退无可退,才奋起反抗。
只两个回合,谢银灯就以压倒性的胜利制服来人。
她一剑挑开来人脸上的黑纱,看着叶旭尧满是不可置信的脸,淡淡问道:“叶师弟,怎么就你一个人,叶师姐呢?”
每月十五,叶旭尧和叶从云必须服用解药,否则就会穿肠肚烂而死。
这些话,是她告诉他们的。
但依照叶从云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让叶旭尧孤身前来。
谢银灯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语气也不太客气:“怎么,叶师姐不想要解药?”
叶旭尧表情难看,眼里带着隐忍的怒火,视线从他脖间的破剑慢慢移到谢银灯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叶师姐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
谢银灯眉头一皱,要是叶从云不知情,那她后面的戏要怎么继续往下唱。
叶旭尧小心打量着谢银灯,见她脸露不悦,连忙解释道:“明煦仙尊修为太高,叶师姐刚刚苏醒就被他的威压震晕过去,所以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谢师姐请放心,我会遵守约定,守口如瓶,师姐和明煦仙尊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对叶师姐下手。”
谢银灯收回弑天剑,斜睨一眼叶旭尧,还有他嘴角溢出的血迹:“那你是怎么爬上迂回峰的?”
叶旭尧没察觉到杀意,狂乱不止的心跳渐渐恢复平静,望着谢银灯的眼神也不再饱含敌意:“迂回峰好似设有结界,我没办法使用法器,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谢银灯诧异地蹙起眉头,他未曾被沈妄动过手脚,竟然也能爬上迂回峰?!
叶旭尧见谢银灯沉着脸不说话,从怀里取出一块上品灵石:“谢师姐,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还请师姐不要嫌弃。”
谢银灯还是头一回看见上品灵石,不管是色泽,还是其中蕴藏的灵力,都比下品灵石精粹很多。
按照这个世界的换算规则,一块上品灵石就相当于一百万块下品灵石。
叶旭尧这家伙倒是挺会来事。
谢银灯没再多言,从怀里取出早就备好的两颗解药递给他:“既然你有心护着叶师姐,那我就成全你这份心意。不过,我有件事,需要你马上帮我去做。”
叶旭尧谨慎地接过解药,放进带来的白玉瓶里,仔细藏好,才冲谢银灯点头:“谢师姐,请说。”
谢银灯也不再啰嗦:“我要你下山一趟,去李家铺子帮我寻个人。”
……
等叶旭尧离开,天色已经渐渐透白。
闹这一出,谢银灯彻底没有睡意,索性直接去厨房捣鼓早饭。
叶旭尧摸上迂回峰的事情,动静不小,肯定瞒不过沈妄和宁生他们。
他们一直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
谢银灯不想处于被动,所以选择主动出击,端着做好的早饭去寻沈妄。
沈妄还未起身,宁生倒是一如既往地守在门口,见她过去,就笑着说道:“银灯姐姐这几日起得真早,主子正在里面等着你呢,快进去吧。”
谢银灯神情微僵,往常都是宁生伺候沈妄用早饭,她乐得轻松,在外面站一站,就能逃过一劫。
怎么一夜过后,规矩就变了?
谢银灯直觉有鬼,但还是笑着走进屋,将早饭放在书案上。
她垂着脑袋,声音细若蚊吟:“师傅,早膳备好了,您是现在用,还是再等等?”
哪想,她刚说完,一只大手忽的按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床上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