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开年了,田野间的野菜也不少,林子里的笋也出来了,我这边呢着重是要收笋,笋干。”
“笋也要去掉头部的老根,笋干也是,黑黢黢的不要,要拿走晒干后瞧着也奶白奶白的,这些呢赚的也就是点辛苦钱,你们若是不嫌弃可以做起来。”
“还有就是收购木柴,这木柴肯定以干柴、粗壮木柴围住,最细小也得手指头这么粗了,再细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这边也是不收的。”
“价格嘛大家一样,你们送来的会稍微贵上一两文,你们赚的也是这一两文,但是对东西的要求肯定也要高一些。”
“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们送来一次东西,称了检查后没问题,我这边付钱,不拖欠一文钱。”
“大家有什么意见、想法也可以说说,咱们一家子骨肉至亲,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拘礼着。”韩巧笑道。
也有人开口提了意见,甚至开口问韩巧借钱,想置办辆骡车。
“借钱可以啊,但是要写借据,要有利钱,我也不能白借。”
哥哥弟弟、姐夫妹夫们都坐直了身子。
肯借钱就好。
本钱呢,家里凑凑多少是有的,但是做买卖,你得有辆趁手的工具。
这马车是不敢想,但是骡车可以弄起来,再不济弄辆驴车也行。
他们也不想弄车厢,弄个板车就行。
装东西还得板车来。
一头驴大概七八两银子,骡子大概在十五两左右,板车自己可以找木匠做,主要还是买骡子的钱。
“兄弟、姐妹我一人借二十两,期限一年,到期后还二十二两,你们觉得可行否?”
“行。”
主要是本钱。
为了这个本钱,不行也得行。
拼死拼活苦一年,他们苦一苦,儿孙才有好日子。
这事情也就这么说定了。
韩巧让书兰去把借据拿来,她这些兄弟姐妹,竟无一人识字。
倒是其中有个妹夫识字,但是也不多。
他每一张都认真看过,一字不差。
就连亲兄弟,韩巧都是明算账。
二十两,利钱二两。
一视同仁。
大家签字花样,端月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荷包。
一个荷包二十两,一两一两的碎银子。
这一刻韩家人才彻底明白,这个姐妹是真的不同了。
正事处理好之后,便是闲谈了。
就这收笋、收木柴、野菜这些,韩巧给大家讲着注意事项,防止收购的时候被坑。
“你们一定要仔细,因为东西到了我这边,我都会让人仔细检查,坏的有伤口的,我肯定不会原价购买,甚至不会要,这些损失都得你们自己承担。”
“还有大家说一下要去什么地方收购,价格最好也确定下来,不要你高他低,这样子对做买卖的并不友好。”
“至于别家高价收也不要急,买卖是自己在做,钱是自己的,每一笔哄抬的价格,都是在自己口袋里掏钱,做买卖就要稳,心不能急。”
“饭要一口一口吃,水要一口一口喝一样的道理,你嘴巴张大倒不进去,甚是还会弄疼自己,更严重会丢了性命。”
“现在我们收购的春笋它还埋在土里,价格会高一些,等到冒出头,那就会便宜,黄尖尖和青尖尖价格也不同。”
“黄尖尖笋更甜,青尖尖的会有些木口。”
“如果要做笋干,一定要太阳晒,哄干、晒干的还是略有不同。”
“也可以做酸笋。”
“这些都不急,先把骡车置办起来。”
一个骡车,可以弄两个驴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驴子也能跑,但不如骡子跑的快。
所以更想买骡子。
屋子里就买骡车、买驴又商量起来。
这买骡子、买驴要问谁买?
他们这么多家人,一下子要买骡子,会不会让价格高起来?
所以买骡子的买骡子,买驴的买驴,实在不行家里兄弟多的,还能够用人力,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隔得近的亲戚之间还能相互借一借,这钱难赚,总得每一文都要斤斤计较到位。
不能稀里糊涂就花出去了。
暖厅里热闹的很,韩巧有孕,去净房就比较频繁,韩小红也怀着孩子,起身跟她一块去。
“阿巧姐,你现在开始孕吐了吗?”
韩巧摇摇头,“倒是还没有,就是比较挑嘴,一段时间喜欢吃这个,一段时间喜欢吃哪个的,今儿这顿算是正常了,早几天就吃青菜,米饭是一粒不想吃。”
怀了一个多月,反应多少有点。
但因为家庭和睦,蘅毅爱重,又事事顺心顺意,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姐,你怎么认了个义子呀?”
韩巧闻言失笑,“缘分到了,看着阿炽也觉得喜欢,他胆子也大,问我是喊太太还是喊娘,我让他自己选,他选了后者,那就认下他。”
“这孩子真真合我心意,仿佛他就是我儿子。”
“胆子大是大了点,但也真懂事,我能认他做儿子,是我的福气。”
韩炽是个记恩的孩子。
只要他成长起来,这个家靠他也可以支撑起来。
当然有些话,韩巧不会和韩小红说。
她会说这些,也不过是说给拱门外那个偷听的家伙听的。
她知道他聪明胆大,还心思敏感。
韩小红笑,“说不定前世还真是母子,这辈子又寻来了。”
“是这个理。”
姐妹俩说着去了净房。
韩炽站在拱门外,嘿嘿一笑。
心道肯定是这样子,他早时候一直梦到娘呢,不然那天他也不会频繁抬头去打量。
相较于蘅府暖厅内的和乐融融,医馆内的三兄弟则焦头烂额。
韩香是醒了,药也喝了,然后问了一句,“周鞍山呢?”
韩大郎把韩明的话复述一遍后,韩香就一直哭,一直哭。
三兄弟轮流劝了一番,也没劝动。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们折磨的跟三姐一样跟你离心,不认你这个妹妹才罢休?”韩明冷着声问。
韩香闻言,惊恐的看向韩明。
“三哥……”
“我说过很多次,你要喊我四哥,家里有三姐,你为什么从来不听?还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三姐,所以从来不知道尊敬她?”韩明沉着声质问。
韩香嗫嚅着嘴,呐呐道,“我只是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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