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篱闷在府里的这段时间里,汐泽城内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丑事。
据说城内富户牛家的继夫人形骸放荡,与府内多名下人有染,并且被牛老爷捉奸在床,听说在府外也有姘头。
大家听后咋舌不已,纷纷笑话牛老爷正值壮年不中用,屋里人都养不饱,还出来打野食。
一时间牛家沦为整个汐泽城的笑话,他在汐泽城内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牛家,主院的花厅内。
“砰砰~!”
“贱人,居然敢给我带绿帽子!去死~去死~都去死!!”
坐在主位的牛仁,一脸愤恨的把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声叫嚷着,那疯狂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守在门外的丫鬟们听着屋子里的动静,一个个战战兢兢,唯恐被殃及。
“老爷请息怒!气大伤身,为了一个不值当!”
牛府的老管家牛义,看着盛怒的牛仁,叹了口气,轻声劝解道。
“哼!”
牛仁狠狠的甩了甩袖子,气鼓鼓的坐回了椅子上。
牛义见状松了一口气,对着门外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们快步走了进来,手脚麻利的把地面的碎屑清理干净。
丫鬟们全程大气都不敢出,那战战兢兢的样子,看的牛义直皱眉。
“义伯,你说说那个贱人我要怎么处置才好?就是把她千刀万剐、把她剁成肉泥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牛仁咬着牙恨恨的说道,额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那双猩红的双眼中带着嗜血的杀意。
“老爷,小孙氏那个贱人好处置,关键是孙家那边不好交代啊!”
牛义其实也恨不得杀了小孙家那个,但是她的娘家在汐泽城内也是大户,这处置不好,怕是孙家得闹上门来。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他孙家还得给我交代呢!看看他孙家都养的什么腌臜货!”
牛仁听了牛义的话,顿时怒火中烧,蹭的站了起来,猛的一脚踢翻了身边的椅子。
“哐当~!”
椅子飞出后直接撞在墙上,应声碎裂,可见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话虽如此,可是小孙氏那贱人不承认,咬死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这不好办啊!”
牛义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愁容,目前的局面对他们非常不利。
“冤枉?笑话,我看她当时在床上可是享受的很!”
牛仁想到当时捉奸的混乱场面,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恶狠狠的说道。
“唉!”
牛义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虽然事实摆在眼前,奈何小孙氏那贱人就是咬死不承认,他们也不好直接处置了。
整个大厅内异常安静,牛仁粗重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明显,牛义看向愤怒中的牛仁,眼中闪过不忍。
忽然,他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缕暗芒,他抬头向牛府东北角看了一眼,嘴角勾了勾,一个绝妙的主意浮上心头。
“老爷,既然小孙氏说她是被冤枉的,我们也不好取了她的性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不如让她戴罪立功,去东苑照顾生病的小姐吧!”
牛义苍老而森冷的声音中,带着森森恶意,他的话却被牛仁听进了心里。
“妙!真是妙啊!哈哈!既然那两个贱人都这么不安分,那么就让她们作伴去吧!哈哈哈!”
牛仁那放纵的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畅快,只是嘴里吐出的话中,全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门外的丫鬟们听到花厅里传出来的笑声,忍不住抖了抖,脸色煞白。
显然东苑那边的情况,全府的人都知道,而且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苏芷篱当初被诓骗来出诊,显然是牛夫人有意为之,只是不知道牛老爷是否也参与其中。
不过,牛仁知不知情并不在苏逸轩的考虑范围,反正牛家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苏逸轩自然不会这么痛快解决了他们,要知道钝刀子割肉才最疼。
被关在柴房中的小孙氏,此刻正绞尽脑汁想着脱身的法子。
她全然没有料到,即将迎接她的将是精神和的双重折磨。
“呸,如果我知道是谁如此算计我,我一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孙氏脸上的恶毒,生生破坏了她的好颜色。
其实小孙氏也不是省油的灯,背地里自然有人,只是没有想到会被如此算计,心中自然不忿。
不过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她知道牛仁那个怂货根本不敢动她。
就像当初她算计牛翠翠时,牛仁事后连个屁都没敢放,她当初行事可没有刻意隐瞒,她不信牛仁全然不知,只能说那就是个没有种的怂货。
别看小孙氏是牛府夫人,可她也是最恨牛府的人,她恨透了牛仁父女。
当初她年轻漂亮,而且有个家世很好的未婚夫,眼看着婚期在即。
自家姐姐突然生病离世,她想着自己的外甥女小小年纪便丧母着实可怜,于是便自告奋勇来牛府照顾她一段时间。
哪成想会着了牛仁的道,当初她不是不知道牛仁的德行,因此吃喝都防着他。
不成想千防万防,最后却栽在了牛翠翠身上,她永远忘不了,她喝下那碗加了迷药的汤水后,牛翠翠开心的样子。
“姨母,从今以后,我们就能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当她那欢愉清脆的童声响起是,小孙氏的世界轰然崩塌,在她昏迷过去时,眼角流下了一滴悔恨的泪水。
她恨自己乱发善心,心中更恨牛翠翠白眼狼,恨牛仁畜生不如,她恨牛家,恨牛家每一个人。
这么多年来,她每天都生活在怨恨之中,原本的善良早被心中的仇恨占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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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时。
小孙氏的身世固然可怜,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苏芷篱头上。
只能说一切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