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大永跟樊胜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刚才嚣张的气焰已经消失不见。他搓着双手,一脸憨笑的上前,“大家先不要那么激动,慢慢听我说。”
“说你个屁,就你那三瓜两枣能说出个什么好歹来,还不是只会说那些三不着六的话来蒙咱们!”
太爷气得跳脚,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在这个村里,他的辈分很高,说话也很有分量,要不是他年事已高,这里正之位绝对不会轮到樊大永来坐!
樊大永一噎,随后眼神在周围打量了一圈,接着说道,“我其实是为咱们村好,你们想想看那么一大片荒地荒在那里,又没有人去种粮食,这也是一种浪费,卖给员外郎咱们手头上还能得点钱花花。”
“再说了,咱们年纪也大了,不留一些钱财给儿孙,留那些田地有何用,他们又不回家种田,不如早卖早好。”
他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的打转着,一看就知道藏着坏心思。
人群中有几个村民显然都已被他给说动了,面上露出犹豫之色,不知该不该继续讨伐下去。
顾仁德站出来怒斥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把村民给洗脑了。咱们这些都是在农村里生活过的,农民以地为天,所有吃的,穿的都是靠这地里的东西挣来的。
而且现在江南的土地价格并不高,一亩地最多也就二两银子,那些地卖出去一户人家顶破天了也只有十两银子,你们扪心自问十两银子够不够一年的生活费?为了这区区几两把地全卖了,日后子孙若是想回村落脚,连混口饭吃的工具都没有。”
他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刚才还陷入樊大永洗脑怪圈的几人瞬间明白了过来,樊大永是在怂恿他们。
“对,没错,这地绝对不能卖。”
“你们这对黑心父子别想来洗脑我们!”
大厅内顿时气氛高昂,振臂呼喊,字字句句都是愤怒。
等到气氛烘染的差不多了,顾舟言又走了出来,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解决他闹鬼这一事,卖不卖地以后可以再论,而且据我所知这闹鬼一事对村子影响颇深,有许多人都是因为这件事而不敢来板桥村——”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眉眼的余光淡淡的扫了一旁敢怒不敢言的樊家父子俩。
大伙这时也是才反应过来,对呀,他们得事先解决完闹鬼一事,好好的替村子澄清。因为这件事在村里有多少人讨不到媳妇,还有多少外嫁女儿不敢回家,村民们数都数不清。
他们越想越觉得愤怒,明明樊大永也是板桥村的人,却为了一己之私编造这种谎言出来毁坏板桥村的名声,实在可恶至极!
顾乔乖巧的跟在父亲旁边,她暗中摇了摇头,以后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哥这种腹黑之人,仅凭一言两语就把村民的怒火撩拨到更高层次。
瞅瞅那对父子,颤颤巍巍的缩在角落里,都快村民们的这种仗势吓死了。
太爷重新站出来打量了一圈,对着顾仁德说道“此事就留给我们族中内部自己解决,谢谢你们帮我们查清事实真相,不然我们还会依旧被蒙在鼓里。”
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宜大肆宣扬,何况这有一小半人还不是他们樊姓族人,大庭广众之下办这种事总觉得有些丢人,还是把他们拉回祠堂慢慢审问比较好。
顾仁德摆摆手,反正也是举手之劳罢了,要不是因为村民害怕这里闹鬼,不敢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他也不会特意跑这一趟,现在事情解决了,村民们也总算能安心了。
这一件事圆满解决,顾里正继续带领村民们去建造房子,经过一晚上的提心吊胆,现在大家干起活来特别有劲儿。
归城途中,顾乔整个身子躺在毛茸茸的毯子上,双手慵懒的放于脑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舟言。
“大哥,樊家的宅子那么大,你到底是怎么找到那白磷的?还是说这是你设计中的一环?”
顾舟言顿时语塞,他若是真的有这种预判的话早就可以回到现代了。
“想什么呢你,自然是跟着那樊胜的脚步去找到的。”
顾乔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东西?你这样跟在他后面不会被他发现吗?”
她语气里充满赞叹,仿佛头一次认识顾舟言一样。
“……”
“人长得那么漂亮,却只有一个核桃大的脑仁,你一定感到十分苦恼吧。”
顾舟言继续翻阅着手里的书籍,头也不抬,淡淡的回应道。
顾乔撇撇嘴,捏起小拳头,真想给这张俊脸来上一拳,居然敢内涵她脑子不好,她明明很聪明的!
“那你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樊胜昨晚去了芦苇荡,那地方泥土湿润,踩下去很容易陷得一脚泥,所以我推断他回家时布鞋一定是沾满泥土的。一般人做了坏事之后都会很心虚,下意识的会去藏匿工具的地方看看,所以我猜想他回来以后一定是去了一趟存放白磷的地方。”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顾乔也完全明白了过来,兴奋的补充道“由于樊胜去了芦苇荡,脚上沾了泥,所以当他去查看那罐白磷的时候,地板上就会露出脚印,寻着他这一串脚印就能找到他藏匿的地方!”
顾舟言满意的点点头,顺手揉了揉顾乔头顶,“没错,孺子可教也。”
顾乔乐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她哼唧两声,“可不是嘛,也不看看我是谁,吾乃聪明绝顶,贤良淑德,万里挑一的美女子是也,小小问题不在话下。”
板桥村距离扬州城不过十公里的路程,搭乘着马车很快便到了。
他们刚把马拴好,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自动打开了,里面一窝蜂的人涌上来,询问他们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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