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以茶代酒。
“李主任也跟我说过,粮店很大可能会以拍卖的形式出售产权。”陆浩说道,“价高者得。”
“以你的实力,拿下街道口粮店肯定没有问题,只不过价格可能会被抬到一个很高的地步。”符志祥说道,“街道口粮店位置很好,想要的人不少,已经有好多人找到我这打听,甚至还有送礼的,但是我都没收。”
“我虽然对粮店进行估价,但是产权的出售我拍不了板,领导既然说是要公开拍卖,那这个事情想要从中做出一些小动作,会很难。”
总是有消息灵通的人士,能找有关系的人,想要疏通关系。
“肯定的,既然是选择拍卖这种公开的方式,那就表明了不允许私底下搞动作,一切以最终拍出的价格为准。”陆浩点点头。
拿了人的好处,就得要给人办事,而且要办成,如果办不成,得要退回去,这是基本的潜规则。
如果不按照这个规则走,那么别人就会突破规则,最后弄的两败俱伤。
符志祥是聪明人,知道办不到,就不收礼。
“不过虽然在产权拍卖的问题上面我帮不了多大的忙,可是对于街道口粮店的估价,我可以先透露给你。”符志祥说道。
“不违规吗”陆浩问道。
“不违规,过几天,拍卖的时候肯定有个底价,肯定是在底价的基础上进行加价,而底价也一定不会低于估价。”符志祥说道,“当然,估价一般也不会大肆宣扬,只是让领导心中有个数,不会跟其它人讲,但你不是旁人,跟你讲没问题。”
“多谢了。”陆浩道。
“小事,不用客气。”符志祥烟抽完了,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包烟,给陆浩丢了一根,“我这烟差一些,也不知道你抽不抽得惯。”
有来有往。
陆浩先前给他散了一根烟,他现在也拿出自己的烟,给陆浩散。
“有什么不习惯的,旱路走得,水路也走得。”陆浩拿起烟,一点不嫌弃,“人啊,得学会适应环境,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创造不了条件,那就适应环境。”
符志祥愣了一下,“你的话很有深意,真是个文化人,这话我可说不出来。”
他懂了些,但是没全懂。
两人继续抽着烟。
符志祥接着说道,“国有财产的估价有一套规则,官面上的说法叫清产核资,国有资产占有单位有资产拍卖、转让,企业兼并、出售、联营、股份经营,与外国公司、企业和其他经济组织或者个人开办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或者中外合作经营企业的,都需要进行清产核资。”
“评估的范围,一般有四种,固定资产、流动资产、无形资产和其他资产,不过大部分的其实就只有两种,固定资产和流动资产,街道口粮店门市部也只有这两种。”
符志祥有些本事,对清产核资的流程和规则很清楚。
“街道口粮店的流动资产跟竞拍的人和单位没有关系,虽然亏损了几年,但账已经平了,没有债务,至于流动资产,也会在竞拍前处理好,粮油,还有其他的一些产品,都不会算在竞拍价中,会调到其他的粮店。”符志祥道。
“街道口粮店的资产,大部分都是固定资产,桌椅,吊扇之类的,当然,这只是小头,不值钱,还会折旧,就更不值钱了,主要其实是地皮的价值。”
“街道口这个地方商业繁华,地皮比较贵,不说卖产权,就是出租也贵,结构一样的店铺,别的地方块钱一平,这个地方可能要块钱一平。”
“就是附近的住宅,价钱也高,一平米要多块钱,店铺就更贵了,一平要多块钱,街道口粮店门市部位置很好,而且进行产权的出售,粮食局那边肯定不会低价出售,只会高于市场价,这么做,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担心被人说将公有财产进行贱卖,所以估价的时候,街道口粮店门市部一平米的价格在块左右,平,得要万元。”
同样地段的店铺价格比住宅价格会贵,在商业繁华的地段更是如此,店铺的价格比住宅的价格能贵上。
“算上其它的财产,估价不高于万。”陆浩说道。
“是的。”符志祥点头,“这个价钱不算低,但这也只是对普通市民而言,对你这般的生意人来说,这个价钱很划算,毕竟位置很好,而且机会难得。”
“到时竞争肯定会很激烈,得要多准备些钱才行,你如果对其他几处准备出售产权的粮店也感兴趣,我可以去帮你打听打听,看看都是个什么情况。”
符志祥弹了弹烟灰,“其他几处粮店,要买下产权,比街道口这处应该会容易许多。”
“其他几处出售产权的粮店,位置不如街道口粮店好。”陆浩道,“街道口粮店肯定是优先选择,如果拿下了街道口粮店,那么其他处我就不参与拍卖。”
“自己吃了肉,总得要给其他人喝点汤,要不然会遭人恨,遭人妒,遭人忌。”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果街道口粮店的产权没拿到,那就再考虑其他几处粮店的产权,这是陆浩做事的一项原则,不将事情做绝,不将所有的好处全部都揣到自己的口袋里。
要拿,只拿最好的那一块,其他的零零散散的,得要留给其他人,不将人逼到绝路,狗逼急的得要跳墙,兔子逼急了得要咬人,没必要做的那么绝。
老祖宗在这一点上也总结出了经验:围三阙一。
有些经验,是封建,是迷信,是迂腐,但有些经验却是用性命,用代价换取来的。
符志祥离开了。
至此,陆浩在粮食局系统有两位非常熟络的人脉关系,一个是硚口区粮食局的李广才,另外一个则是武昌区号中心粮店的负责人符志祥。
天之后,陆浩接到电话,市粮食局决定在东湖宾馆召开粮店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