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无寸铁不说,更是连武功都不懂,这不是瞎胡闹给王爷添乱么?”
沈宁厉声打断林婉月,“再说了,王爷武功高深,若不是为了护你,怎么会被逼入巷子?
当街这么多人亲眼目睹,由不得你再三狡辩。”
“王爷受伤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害死王爷还想狡辩,哪来的脸为自己开脱责任?”
沈宁先声夺人,对着宜妃请命道:“母妃,此女子奸险狡诈,屡次魅惑王爷心智,这次更是害惨了王爷,儿臣让她给王爷陪葬实属正常,请母妃应允。”
“王妃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处处打压林姑娘,更是借王爷病危欲置她死地。”
沈宁疾言厉色,“府贺医,你到底是府医,还是跟林婉月的奸夫?”
面对她的诋毁,贺启轩怒不可遏,“王妃,在娘娘面前休得狂言。”
“王爷病危,时刻都有突然情况,你不在跟前仔细伺候,跑到柴房打伤下人,紧搂着王爷的女人不放,算怎么回事?”
确实,不说王府有奴婢,就连宜妃身边都有宫女,凭什么轮到外男搂搂抱抱?
宜妃闻言,果然见贺启轩紧扶着林婉月不放,顿时皱起眉头。
林婉月连忙推开贺启轩,扑通跪在宜妃面前,含泪道:“娘娘,王爷对我有重恩,如今他病危在即,我并不愿意苟活,宁愿追随王爷而已。
即使王妃不赐死,我也会自行了断的。”
宜妃惊讶,倒是没料到她愿意给儿子殉葬,眼神不由深了几分。
“林姑娘不可。”贺启轩急道:“你就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替王爷的骨肉打算,怎么能了结自己性命?”
林婉月怀孕王爷的骨肉?
众人震惊,这怎么可能!
宜妃很是意外,目光望向贺启轩,这就是他说的十万火急之事?
林婉月泣不成声,紧紧捂着自己腹部,“虽说王爷受伤是意外,但婉月实在良心难安,若非为了延续王爷的血脉,我早就以死谢罪了。
娘娘,如今王爷病危,民女实在没有苟活的意愿,还请您同意我为王爷殉葬。
民女是自愿的,死后能照顾王爷更是福分,还请娘娘成全!”
啧啧啧,好一招以退为进,甚至敢将野种栽在萧惟璟头上。
哈哈哈,这就是真爱啊,也就是萧惟璟还没咽气,否则连棺材板都压不住。
“林姑娘怀孕了?”
沈宁故作震惊,刚好看到周管家匆匆过来迎接宜妃,她有板有眼开口,“周管家来得正好,林姑娘说自己怀孕了,你快将后院的造册拿过来,查查她什么时候侍寝的?
你也是糊涂,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上报给我?”
皇家子嗣,必须保证血脉纯正,不可像寻常百姓那么糊涂,王爷哪天临幸后院女人,都是要登记造册的。
皇室女眷怀孕不止要上报礼部,宗人府还要派人过来核查,体制礼数半点都不能逾矩,将来要编纂玉牒的。
此话一出,林婉月脸色煞白,却恰巧被夜色掩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事急从权,若不是被逼到这般地步,她打死也不敢提怀孕的事。
被点名的周管家满头雾水,错愕道:“王爷并没有留宿过引嫣阁。”
没有登记,他自然不会通报王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宜妃的脸色僵住了。
贺启轩直理气壮,“王妃,林姑娘已怀了两个月身孕,按时间推开刚好在你进府前后。”
“这跟我进府迟早有关系?”沈宁毫不客气怼他,“贺府医是听不懂人话吗?我问的是,王爷既然有临幸林婉月,为什么没有记录?”
“你……”贺启轩气得咬牙。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说了孩子不是王爷的?”
沈宁火力全开,“你为什么老是本末倒置,明知林婉月怀孕两个多月却瞒而不报?”
贺启轩被怼得哑口无言。
“跟贺府医没关系。”林婉月委屈解释,“是我身份卑微,王爷有心想给名分却并非易事,而且刚好那段时间王爷奉旨迎娶王妃。
我当时不懂事,使性子跟王爷置气,每次都不让他留下来过夜,但却是有肌肤之亲……”
她擦拭眼泪,“后来得知自己怀孕,我本想告之王爷,可惜胎儿极为不稳可能会保不住,我不想王爷担心,这才隐瞒不报的,想着等胎儿稳定下来再说,殊不知王爷就发生不幸了。”
这理由编的,连沈宁差点鼓掌了。
“皇家子嗣不容有污,还请你好好回忆下,何时何地跟王爷行的周公之礼,可有人证物证?”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林婉月脸色发青。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贺启轩再次跳出来,“你就是怀疑林姑娘怀的不是王爷的骨肉?”
“皇家血脉,必须考究。”沈宁落落大方承认,“更何况林婉月曾在我跟王爷大婚之日被数名绑匪掳走,平时心地善良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却发狂般连杀两名歹徒,到底他们做了什么丧心病狂之事,才让她罔顾律法杀人灭口?”
“王妃休要胡说,你让我殉葬,我殉葬便是,但孩子是王爷的亲骨肉,岂容你泼脏水污蔑?”
林婉月字字泣血,“我是遭绑架,但绝对还是清白之身,初九可以作证的。”
“初九只是带人营救,谁能证明他们在那之前没对你做什么?”
沈宁冷眼睨着她,“按你怀孕的日子推算,刚好就是被绑架的时候。
“没想到王妃用心险恶,居然趁着王爷病危,连他唯一的血脉都不放过,真是好狠的心。”
贺启轩黑脸斥驳,转身向宜妃辩解,“娘娘,林姑娘不仅心地善良,更是重贞守节,若真遭了绑匪的羞辱,早就自尽保节了,岂能轮得到王妃落井下石。
这可是王爷的血脉,还请娘娘替林姑娘主持公道。”
“重贞守节?”真是天大的笑话,沈宁专捅林婉月伤口,“林婉月虽说是外室女,但好歹林府儿女,守礼教是最基本的,可没有三媒六聘不说,更是白身进的王府,这叫重贞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