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环胸抱臂,居高临下道:“你上来啊。”
血块积淤在颅脑,身体不受控制,他压根无法翻身,脸面憋得通红,“沈宁,信不信我扔你去喂狗?”
“什么?”沈宁挖了挖耳朵,“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躺在榻上半身不遂,居然还敢威胁要扔她去喂狗?
看来她还是太善良了,现在他的人都已弃暗投明,沈宁寻思要不要将真相说出来,或许他会当场气得吐血嗝屁呢。
萧惟璟深呼吸,“你下来。”
沈宁偏不,就喜欢他看她不顺眼,偏偏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萧惟璟脸黑的吓人,“你坐着我了。”
沈宁怔愣,下意识动了下身体,这才意识到自己坐在哪儿时,忙不迭翻身下来。
他身体绷得很紧,死死克制住想拧断她脖子的冲动。
画面辣眼睛,沈宁只得扯过被子,将他硌人的位置遮住,嘴硬道:“又不是第一次了,害羞什么?”
气氛尴尬,房间死寂。
萧惟璟揉着太阳穴,深呼吸调节好情绪,“看在你极力医治的份上,拿花盆砸本王这事可以不追究。”
沈宁冷哼,纠正道:“是意外。”
萧惟璟深知她利欲熏心的嘴脸,“不过,你也别打其他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哦豁,沈宁就想知道,他怎么个不客气法?
不怕反派坏,就怕反派无知,他现在性命还捏在她手上,这就迫不及待威胁上了?
“王爷,林婉月就救过你一次,你却屡次纵容偏袒,甚至不惜拿命护着她。”
沈宁真的无法理解,“我救你那么多次,你却想着将我扔去喂狗,你的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
真的,如此美艳姿容,偏偏却长了张嘴。
幸亏萧惟璟习惯了,否则非得吐血三升,他沉默半晌才开口,“沈宁,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都替白莲花挡刀了。
“我会安置好林婉月。”其实萧惟璟并不想置处沈宁,只是拿颅脑损伤之事打压她的嚣张气馅,“至于你,等我伤好后,你可以选择生孩子,或是要封自保书,哪天我要发生意外,你不必殉葬。”
这段时间昏迷不醒,但他能感受到她的悉心照顾,虽然偶尔夹带私愤,但不可否认她有真心实意的付出。
当然,他是不可能告诉她的,省得骄傲自满。
他的态度改变让沈宁意外,还以为他死都要拉她做垫背的。
她怔了下,“初九他们保护我,你是下的命令?”
萧惟璟睨她,“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
沈宁没回答,反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林婉月?”
他的情绪还算稳定,似乎还不知道喜当爹的真相。
确实,萧惟璟刚醒过来,颅脑高压导致身体极差,庞德松等人简单问候,压根没提林婉月跟贺启轩的事。
但他并非愚蠢之人,街上遇刺时便已猜到真相,只是没有现场揭穿而已,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沈宁一花盆差点要了他的命。
“我没打算换王妃,与她更无男女关系。”
清冷的目光打到她身上,“沈宁,你别再疑神疑鬼,我会安排好。”
沈宁想笑,还是忍住了。
这些与她何关?她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有和离而已。
可显然他想多了,这个节骨眼上跟他掰扯,估计也听不进去。
一口吃不成胖子,先把自保书弄到手再说,下一步才是和离。
萧惟璟提前苏醒,但精神却不济,很快晕睡过去。
沈宁离开房间,把庞德松找过来,敲打道:“王爷已经醒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什么时候办妥?”
庞德松避重就轻,“王妃,请问王爷颅脑血块何时能清除干净?”
“快则一月,慢则两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眼下时势太乱,王爷苏醒的事还请暂时瞒住,绝不能向外透露。”
庞德松解释道:“咱们得一件件捋,先让林婉月死无翻身之地,再提和离之事,你觉得如何?”
他算盘打得响亮,沈宁焉能不知他在和稀泥,但事实确实如此,只得按捺下来。
萧惟璟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精神都好了不少。
夜枭奉命而来,“王爷。”
萧惟璟晕得厉害,但神情淡定倚坐着,“事查得如何?”
夜枭面色凝滞,“已经查清楚,是杀手组织青衣楼接的任务。”
青衣楼极神秘,向来认钱不认人,调查一波三折但总算捋清了。
他们前后接到两个雇主的刺杀任务,一个是假戏假做,一个借着假壳真刺杀,栽赃到前一任雇主身上。
萧惟璟皱眉,“林婉月?”
夜枭点头,“她想借行刺保护王爷,以博取王爷的信任跟好感,殊不知被他人利用假戏真做。”
萧惟璟面沉如水,半晌才道:“另一个雇主是谁?”
“赵王。”
赵王向来头脑简单,性格冲动鲁莽,是如何搭上青衣楼,并准确知道林婉月计划的?
夜枭如实道:“赵王妃心思活络,早年曾疯狂爱慕太子,如今赵王有心攀附太子,必是赵王妃在其中牵线搭桥,王爷这次遇刺,应该就是在投石问路。”
“赵王与赵王妃感情如何?”
“赵王对赵王妃一见钟情,不惜将后院妾室都打发出府。”夜枭如实道:“赵王妃表面和弦,实则对太子仍有妄念。”
萧惟璟闭目养神,声音清冷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给他们送份厚礼。”
夜枭上前听令,得知萧惟璟的计划时,惊愕之余又拍案叫绝,“属下遵命。”
同时,他不忘提了谷御医的事,“若非王妃警醒,王爷就被姓谷的害了。”
萧惟璟稍作思考,“先留他一命,等这事过去了,再动手也不迟。”
休息会,等头晕目眩的感觉稍缓,他命人将沈宁请过来。
沈宁明知故问,“王爷有何贵干?”
萧惟璟二话不说,直接脱衣服躺好,“可以了。”
沈宁,“……”
“别以为我不追究你拿花盆砸的事,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见她杵着不动,萧惟璟冷冷道:“你趁我昏迷恶意污蔑,肢体凌辱,酒醉发泄兽性等等,随便拎一条出来,我都能够把你处死,劝你最好识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