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业弘沉默良久,“身为皇子,我要说一点都不想要,那便是自欺欺人。”
“王爷,我是你女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要是铁了心要帝位,哪怕是刀山海火我也会陪着你。”
萧业弘很纠结,“可是想要得到它,就得手足相残。不过短短两三年,太子被废,贺王圈禁,还有几位皇兄皇弟死了。
而且,如果我决定要,就会站在九哥的对立面,他跟九嫂对你我和恪儿都有救命之恩,而且你确定我斗得过九哥吗?”
“可难道因为救命之恩,你就要把位置让出来?”李珍珠不太理解,“再说,不一定就是你死我活,就如父皇登基,平南王不照样活了下来吗?”
萧业弘反问,“如果我跟九哥真走到那一步呢?”
自他说出这句话,李珍珠就知道他注定跟帝位无缘。
夺嫡者,最忌优柔寡断,这会让自己死得很惨。
不但自己死,还会害死家人!
说实在,李珍珠并不喜欢做皇家妇,规矩多束缚多,远不如在滇境过得逍遥自在。
但谁让她爱上萧业弘了呢?
如果他想要,她会陪着,但不代表自己真的喜欢。
他真要称帝,后宫会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她们会前仆后继生孩子,对她而言真的好吗?
父亲当上首领后,哪怕仍然喜欢母亲,但为了平衡地方势力,还是娶了几房女人,渐渐对妻子嫡子女疏离了。
爱就那么多,越分越薄。
再者他真要去争去抢,双手染满鲜血,她真的还会喜欢吗?
李珍珠其实挺满意现有的生活,虽说自己有脾气不假,但也做不出来反剐救命恩人的事来,何况还欠了人家三条命。
爱屋及乌不假,但说句掏心窝的话,丈夫跟晋王站一块,她就知道谁会是赢家。
如果,真有老皇帝的偏爱,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偏偏这份偏爱还是假的,不过用来对付晋王的穿肠毒药罢了。
所以,王爷不适合夺嫡,最好的收场是回滇境。
将来不管谁登基,哪怕是要削藩,就凭滇境易守难攻的地势,以及自家在滇境的根基,都能保王爷平安无事。
可是李珍珠不能开口,让他放弃夺嫡。
怕他有天会后悔,听了她的话。
“王爷,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不要,我们要考虑退路保全自己,如果你确定要,便不能再优柔寡断。”
……
回到王府,换过衣服,萧惟璟将三只排排放在床榻上,将魔爪伸向他们。
沈宁出来时,老二被他玩得生气了,一口咬住他的手臂,小拳拳抡过去。
萧惟璟非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阿宁,老二长乳牙了。”
沈宁连忙过来,“真的?”
老大老三早几个月就长乳牙了,唯独老二不长,可把沈宁给着急的。
于是,夫妻俩合力玩老二,掰开他的嘴巴好奇数着,“一颗,二颗……”
这家伙老不长,结果连长四颗,把亲爹的手臂咬出牙印。
沈宁揍狗男人,生气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手贱玩他们,看把老二给逼的,你不要养成他爱动手的恶习,等你哪天老了,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小心他把你扔河里喂鱼。”
妈蛋,国宝玩崽都没他溜。
挨揍的萧惟璟委屈,“生孩子就是用来玩的。”
“玩你个头。”
结果,声音大了些,把老二吓得哇哇哭。
于是,连忙抱起来哄,“不哭,等你长大了再揍坏爹爹。”
估计是习惯了,被娘亲哄了几句不哭,但趁机霸住沈宁不放,“娘……娘……”
又亲又哄的,手忙脚乱把三只哄睡,真是废了老命。
沈宁伸着懒腰,将脚抻在萧惟璟身上。
萧惟璟被驯化了,乖乖给媳妇儿捏腿。
望着酣睡的三只,沈宁柔怀满溢,“王爷,你今天跟滇王谈得如何?”
萧惟璟神情寡淡,“没谈什么,不过他跟李珍珠都不是蠢人,相信花点时间能看出其中的弯弯绕绕。”
沈宁想了想,“李珍珠倒是有暗示,想要回滇境的意思。”
“父皇下诏让两人回来,想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这倒是沈宁没想到的,“你是说,这是变相让你们扣在京城当人质了?”
只要他们在,军队便不敢妄自行动,而他们若是频频跟军队传递消息,容易被抓到把柄。
萧惟璟提醒沈宁,“他想借萧业弘对付我,至于萧业弘会不会上当不好说,你以后注意些,如非必要别跟李珍珠走太近。”
利益面前没父子,更何况是便宜兄弟。
萧惟璟无所谓,但沈宁在京城没朋友,他担心跟李珍珠走得太近,真到刀剑相向的那天,她会难过伤心。
沈宁心里有谱,妯娌能和平相处就厉害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李珍珠会在几天之后带着萧恪过府来玩。
萧恪见到糖糖眼睛都亮了,走到跟前好奇打量,“妹妹。”
说着,扭头向李珍珠讨要,“娘,我要妹妹。”
糖糖坐在学步车里,乌黑的眼睛望着他,然后走向两个哥哥旁边。
萧恪跟过去,想跟弟弟妹妹玩。
差了一岁多,但小孩子天性好玩,很快就凑成堆。
李珍珠开口,“九嫂,今天过来有事相求。”
沈宁没猜透她的来意,“请问。”
“自生下恪儿已有两年,我一直想再生几个,却迟迟没有怀孕,这才冒昧登门叨扰。”
沈宁问,“有看过大夫吗?”
“有,都说没问题。”
沈宁把脉问诊,李珍珠没有大问题,只得问道:“王爷那边呢?”
李珍珠怔了下,“他身体没问题的。”
“你的身体没问题,如果夫妻相处没问题,建议让御医替王爷检查下。”
李珍珠错愕,支吾道:“可生孩子不是我们女人的问题吗?”
这把沈宁噎的,“咳,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
没有下人在,李珍珠仍然压低声音,“王爷在那方面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