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雪才在皇宫里待了一会,就被贤王请了回去。
王府里不能离开人。
但撞见了林素之后,穆清雪明白,什么叫王府身边不能离人,分明是贤王身边有了别人,她在这儿碍眼了。
这个时候,穆清雪更是不能惹贤王不快。
她只能乖乖地出宫去。
穆清瑜跟着她一块出宫去。
“等下次我再入宫时,再派人去请姐姐。”穆清雪用命令地口吻道。
“自然可以,贤王和皇贵妃对我都很好的。”
穆清雪控制住自己,要去撕碎穆清瑜笑脸的冲动。
她咬牙切齿“你愿意就好。”
穆清雪气冲冲地上了马车,马车飞快地离去。
“小姐,奴婢扶您上马车。”采荷说道。
穆清瑜点了点头,由着采荷搀扶着她,上了马车。
将要进马车里前,穆清瑜不放心地看了采荷一眼。
采荷笑了笑,“小姐坐稳了。”
穆清瑜这才进了马车里,她打起帘子,“你也快回去吧。”
“是。”
采荷站在一边,目送着穆清瑜离开。
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往皇宫里去。
走了一阵,余光瞄到一人影,她低着头,站在一边。
看那人的方向,是从贤王那边出来的。
他的肩膀上缠着纱布,走路的姿势一歪一扭的,着实滑稽。
他并没有理会采荷,径直地离去。
但走出了几步路,他又用滑稽的姿势走了回来。
采荷的头愈发的低了。
冯荣走到采荷跟前停了下来,“你有没有瞧见定国公府的二小姐?”
“奴婢没有看见。”
冯荣再次离开,自言自语“怪了,怎么找不到她。”
只要找到穆清瑜,带着她往贤王跟前一站,冯荣再说几句好听的话,不就事成了。
可是他都快把皇宫跑遍了,连穆清瑜的影子都找不到。
采荷抬起头,盯着冯荣远去的背影,嗤笑一声。
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连穆二小姐都敢肖想?
也好在李照早有吩咐,今儿个采荷是特意避开冯荣,又叫了些人,给冯荣指了相反的方向,才不叫这二人碰上。
穆清瑜回到定国公府,才下了马车,就被穆老夫人叫了过去。
只见方氏也在。
“还顺利吗?”方氏迫不及待地问。
“都顺利的。”穆清瑜回道。
“可是见到你爹和三爷了?”
穆清瑜摇了摇头,“我只在皇后娘娘那儿坐了一会,又去给皇贵妃和贤王请了安,其他人都没见到。”
这也是方氏意料之内的回答。
穆清瑜只是个闺阁女子,进了皇宫,哪里能行动自如,去到穆二爷和穆三爷所在的地方?
穆老夫人则拉着穆清瑜,细细地问起了穆清瑜自入宫开始碰到的人,去到的地方。
穆清瑜将林素的事略过不提,其他的一一都说了。
“好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是,祖母,三婶,那我就回去了。”
穆清瑜离开之后,穆老夫人和方氏陷入沉默之中。
还是方氏先开口,说要回去了,穆老夫人也不拦她。
方氏离开之后,只见穆嘉言从内室里走了出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穆老夫人对面。
“方才瑜儿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穆嘉言点了点头。
“谁都阻拦不住皇贵妃和贤王了,先帝只有贤王一个成年的儿子,且按照外头的民意,贤王……将是大势所趋。”穆老夫人道。
按照穆清瑜的所说,皇宫已经在皇贵妃和贤王的掌控之中。
失去了太子的皇后娘娘,想必会一蹶不振,无力与皇贵妃和贤王对抗。
穆嘉言没有说话。
穆老夫人盯着穆嘉言,以她对穆嘉言的了解,显然穆嘉言对她的一番话,并不赞同。
“言儿,你在想什么?”
穆嘉言抬起眼来,“我在想,贤王适合那个位置吗?”
贤王为了陷害黄大人,派了冯荣,使出如此阴毒的招数,害得黄家家破人亡,黄茹这辈子都要生活在悔恨之中。
穆嘉言是风光霁月的人,他原以为,贤王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物。
虽说作为皇室子弟,为了自保明里暗里都会使一些手段。
但是万万不该,将无辜的女子牵扯进来,还要害得她生下仇人的孩子。
穆老夫人警惕地看了一圈,好在屋子里只有祖孙二人,穆嘉言的话没有被第三个人听到。
“言儿,慎言!”穆老夫人提醒道。
“这话我也只对祖母说,”穆嘉言淡淡一笑,“祖母,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穆老夫人连忙拉住穆嘉言的手,她直觉,穆嘉言私下里做的事,被发现了,是要诛九族的。
穆嘉言停下,只静静地望着穆老夫人,等着她开口。
半晌,穆老夫人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罢了,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管了。”
穆嘉言行了礼,出去了。
他直接出了府。
听到下人来报,穆老夫人脸上的皱纹都添了好几道,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穆嘉言看着病殃殃,实际上是想要展翅的雄鹰。
穆老夫人又是忧愁又是欣慰。
到了傍晚时分,穆二爷和穆三爷终于从宫里回来了。
定国公府几位主子,再次聚到了穆老夫人那儿。
这次归来,二人虽然憔悴,但是精神尚可。
二人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穆老夫人只简单问了几句话,就叫众人散了。
方氏克制着喜悦,和穆清秋一起,拉着穆三爷回三房去。
穆清瑜则安安静静地陪着穆二爷,回二房去。
父女二人一前一后,默默无言。
穆二爷回头看了一眼,开口问道“李将军的事,你也知道了吧。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一切听祖母和父亲的安排。”穆清瑜脱口而出,显然是在敷衍。
穆二爷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去,又走了几步路,他道“今儿个冯大人,就是皇贵妃的娘家冯家,与我提起了你的婚事……”
“父亲,”穆清瑜冷着声打断,“李将军生死不明,说不定还活在人世,父亲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给我另选一门婚事了?且我和李将军的婚事,是先帝亲口定下的。先帝尸骨未寒,父亲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
穆二爷惊讶,一向柔顺乖巧的穆清瑜,何时这般尖牙利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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