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走到晋王妃的跟前,只见晋王妃已经疲惫地睡下了,柴思芸正陪伴在边上。
柴思芸见到晋王,没了从前的大胆和从容,反而多了几分讨好。
“王爷,您过来了呀。”柴思芸笑道。
晋王淡淡地嗯了一声,他问冯太医,“王妃如何了?”
冯太医忙道:“王妃娘娘只是累着了,睡一觉便好了。”
“来人,送王妃出宫去。”晋王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柴思芸一愣,劝道:“王爷,让姐姐参加完宫宴再回去吧,要是提前出去,说不定要招人说闲话的。”
晋王淡淡扫了柴思芸一眼,柴思芸立刻闭上嘴。
候在门口的晋王府的下人进来了,柴思芸只好将晋王妃叫醒了。
可是晋王妃疲惫不堪,眼皮子都在打架了,眼睛都完全睁不开了。
柴思芸指了两个仆妇,架着晋王妃出去了。
走到门口,柴思芸用一双饱含情意的眉目楚楚可怜地望向晋王,可惜晋王根本不肯给她一个眼神。
柴思芸失望之余不忘冲着穆清瑜阴阳怪气地道:“王妃娘娘都出去了,李夫人怎么还不出去?你难道想和王爷单独在一起,坏了王爷的名声吗?”
“闭嘴!”晋王厉声斥责,脸上酝酿着狂风暴雨,“是不是往日本王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身份?你不必回王府了,收拾收拾东西滚回去!”
柴思芸不敢置信地望向晋王,晋王的意思是……要把她赶出王府?
她脸上滑下两行清泪,委屈地道:“我在王府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做错过一件事,王爷竟然要为了她把我赶走?莫非王爷对她……”
“柴姑娘慎言。”穆清瑜出声打断了柴思芸,如若她再不阻止,柴思芸不知还会说出多少毁她清誉的话来。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柴思芸擦了把眼泪不甘心地道。
“就凭你平白无故地污蔑我,还诋毁王爷。只要传出去一两句,柴姑娘都吃不了兜着走。”穆清瑜嘴角噙着森冷的笑。
晋王还有更要紧的事,不想在柴思芸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耗费太多的精力。
他冲着王府的下人比了个手势,王府的下人们上前,强行拉着柴思芸出去了。
柴思芸恨恨地剜了穆清瑜一眼,紧紧咬着唇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冯太医,你也出去吧。”晋王吩咐道。
“微臣告退。”冯太医跟着晋王府的人出去了。
穆清瑜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王爷,臣妇也先告退了。臣妇出来这么久,想必臣妇的祖母姐妹们都等急了。”
“夫人且慢,”晋王拦住了穆清瑜,“本王还有一事要告诉夫人。”
穆清瑜只好歇了和他们一块出去的心。
待那些人都出去之后,晋王才道:“夫人,本王已经查出了李将军的下落。李将军正是被困在了西域。”
穆清瑜惊喜地向晋王的方向倾出了身子,“真的吗?将军还活着。”
晋王点了点头,穆清瑜用手背不停地擦着从眼中控制不住流出来的泪水。
她高兴坏了,胡乱地擦着也不怕花了妆容,叫别人瞧见了笑话她。
晋王耐心地看着穆清瑜擦眼泪。
因着还有晋王在,穆清瑜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紧张又期待地问:“那王爷什么时候把将军救出来?”
晋王叹了口气,穆清瑜的心被揪了起来,急切地望着晋王。
晋王很是满意穆清瑜的反应,吊了她一会才继续道:“本王的属下曾多次给李将军送去密信,可李将军警惕心很高完全不信。是以尝试了许多次,都没能把他救出来。”
穆清瑜声音发抖,“那可如何是好?将军在那里多待片刻,就多一分危险。”
晋王唉声叹气地道:“正是这个道理,所以本王没法子,只能来求夫人。”
“我能帮上什么忙?”
“还请夫人给将军写一封信,如若是你写的,李将军肯定相信的。”
穆清瑜愣了下,又带着愁容道:“可是我不知道要写什么。”
这样的回答便是应下了,晋王暗暗松了一口气,也算是省了他的一番口舌了。
同时他也算是确定了穆清瑜对李照的心意,只要他用李照哄着,穆清瑜肯定会乖乖地听他的话,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手下一颗得力的棋子。
“本王会告诉夫人该写什么的,夫人随本王去御书房处,那边有纸笔。”晋王起身往外去,走到门外还不忘等穆清瑜跟了过来,才继续抬步往御书房去。
御书房门口,徐屿舟看着走在晋王身后的穆清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晋王走到御书房门口,道:“开门。”
徐屿舟收回视线,将御书房的门打开。
晋王却退到一边,道:“夫人先请。”
穆清瑜眼下顾不得其他,满心满眼都是李照,她不顾尊卑,直接越过晋王先进了御书房里去。
晋王跟着进去了。
徐屿舟暗暗捏了捏拳头,也跟了进去。
晋王看到徐屿舟跟了进来,没说什么,只说把门关好。
御书房里圣上正在酣睡,摆在桌子上的药碗一点都没少,穆清瑜瞄了一眼,安心地继续往里头去。
她取了纸笔,拿到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晋王走了过去,徐屿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晋王看了徐屿舟一眼,徐屿舟仍旧是惯常有的不卑不亢的模样。
“你去替夫人研磨。”晋王吩咐道。
“是。”徐屿舟快步上前,走到了桌子另一边。
“多谢徐大人。”穆清瑜小声道谢。
晋王缓步走到穆清瑜面前时,已经想好了措辞。
“夫人,本王说,夫人写。”
“王爷请说。”穆清瑜拿起笔来,准备在宣纸上落笔。
晋王便说了起来,他边说边看着穆清瑜写在纸上的字,果然写的和自己说的一个字都不差。
晋王满意,继续说下去。
徐屿舟正在研磨,时不时地朝着宣纸上看一眼。
待穆清瑜写了几行,徐屿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从前见过穆清瑜的字迹,如今写在宣纸上的字,和他见过的穆清瑜的笔迹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