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夜半三更,婴孩的啼哭声,把一屋子的人都吵醒了。
田宁惊醒坐起时还有些懵,及至男人的手臂从她腰侧擦过,抱起男娃,又对她道:“西西也哭了,你看看她是不是尿了。”
西西,尿床?
是呢,她现在是三个孩子的娃,其中两个还是奶娃娃。
意识一瞬回笼,田宁伸手把西西抱起,又探向她的尿布,果然湿了。
田宁忙吩咐揉着眼睛的东东:“东东,去把妹妹的尿布拿来。”
“好哒,妈妈。”东东瞬间精神了,跳下床趿拉着鞋跑去桌边翻找尿布。
“拿两块,南南也尿了。”顾严柏道。
“……好的,爸爸。”
东东拿了两块尿布回来,分别递给田林和顾严柏,只是递给后者时距离有点远。
顾严柏看了眼大儿子,忽然之前在溪边时,田宁跟他说孩子怕他……他缓和神色,伸长手臂接过尿布,又就势落在他的小脑瓜上揉了揉:“乖孩子。”
东东懵了,站在原地没反应。
田宁几乎没眼看:“顾严柏,把南南的尿布从东东头上拿下来!”
顾严柏神色一僵,赶紧拿下尿布,一把塞到男娃的开裆处。
田宁忙又说道:“尿布不是那么塞的,你看着我做。”她虽然也不太熟练,但好歹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如何垫尿布能让奶娃娃舒服。
顾严柏手掌大,手指粗粝,动作又笨拙,男娃被他弄得哭得更狠了,急得东东在他边上团团转。
田宁瞧见,便道:“东东,你爸爸头一次换尿布,你帮帮他。”
“好的,妈妈。”东东立刻应声上前帮忙,实则取代了顾严柏的位置。
昏暗的油灯下,顾严柏的脸色有点精彩。
田宁也顾不得笑话他,因为换好了尿布的两个奶娃还在哭,并且往她胸前拱。
顾严柏看见,立刻道:“我去冲奶粉。”
奶粉冲好,一人喂一个奶娃。
等喂好了,又要哄着奶娃睡。
等到田宁终于将黏人的女娃哄睡着了,一抬头才发现顾严柏不知何时上了床,抱着男娃睡在床的另一头,父子俩头挨着头,呼吸绵长。
田宁磨了磨牙,伸手抱过睡着的东东,放到床中间,隔开男人的大长腿。
睡着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砌房子,就算是石头泥巴房也行,反正得要两间房,她要跟这臭男人分房睡!
或许是这个念头太强烈,田宁做梦都梦见砌房子,可是房子刚砌好,一场暴雨降临,直接将房子冲垮了,吓得田宁一下子醒了。
一睁开眼,却见顾严柏正朝她俯身而下,意图不轨,想也不想,她抬手一个巴掌,啪!
脆响之后,顾严柏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男人俯身的动作顿住,目光沉沉。
毕竟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男人,当他目光沉沉盯住你时,是人都会感觉到压力,田宁也不例外,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但她不肯示弱,抬起下巴正对他的目光。
“哇哇哇——”
趴在田宁胸前衣服上的女娃,张口吸允了许久也没吸出香甜的奶水,哇地哭了起来。
那股无形的气压忽然消散,顾严柏伸手抱起啼哭的女娃,直起身后,淡淡道:“我给她喂奶,奶粉冲好了。”
听到他这话,田宁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不是要耍流氓,而是要抱孩子,脸上腾地热了,她连忙坐起身道歉:“对不起,我以为……”
顾严柏转过身,望着她道:“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田宁未出口的解释,一下子堵在嗓子眼里。
“妈妈,怎么了?”东东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揉着眼睛问她。
“妈妈没事,东东醒了就起床吧。”
孩子多了,连矫情的时间都没有。
田宁甩开那些杂乱的思绪,从床架子上拿起东东的小褂子,要给他套上。
东东却摇头:“妈妈,我会穿衣服,我自己穿。”
东东说着,就接过小褂子往自己身上穿,肉乎乎的小手系扣子,动作不快,但系得整整齐齐,没一颗错漏。
穿好衣服裤子,小男孩就坐在床沿上,慢慢蹭下床穿鞋。
田宁看得心疼又心酸,四岁大的孩子自己穿衣服穿鞋,若不是真心懂事,就是大人没空照顾,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田宁也不愿翻找原主记忆去验证什么,而是快速整理好衣物下床,伸手将下床的东东又抱到床上,然后将他穿反的鞋脱下来:“这次妈妈帮你穿,以后要记得左右,不要弄错了。”
说话间,将两只鞋给他穿好,田宁想了想,又道:“若记不住,就来找妈妈。”
“好的,妈妈。”东东脆声应道,又高兴地晃着穿好鞋的脚,嘴里念叨着左左右右,声音稚嫩又清脆,让人莞尔。
“哇哇哇——”
没人搭理的男娃,趴在床头扯开嗓子嚎起来。
田宁怕男娃要尿,让东东赶紧下床出去玩,一边伸手抱起哭嚎的男娃,又探了一下他的尿布,却是干的,嘘了几声也不见他反应,便转头问顾严柏:“南南喝过奶了吗?”
“还没,等西西喝完就给他喂。”顾严柏扭头回道。
但男娃等不及,趁她与顾严柏说话之际,小手抓着衣角,小脑袋灵活地拱进去,张口就咬住了,疼得田宁“啊”了一声。
顾严柏脸色一变,一步跨到床前,田宁却慌了,连忙转身:“你不用过来,你出去……”
顾严柏脚步一顿,无奈道:“西西还没喝完奶。”
男娃贪吃得紧,田宁也不敢将他生捋下来,心道这断母乳计划又失败了,便一手挡着胸前,一边头也不回地对顾严柏道:“你去屋子另一头坐着。”
可惜,话未说完,女娃也开始造反,伸出小胳膊去抓田宁的衣服,一下子将她的衣服扯得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顾严柏目光一凝,又飞快地转开。
但田宁听到他骤然加重的呼吸,一时间又羞又急,张口想骂他臭流氓,却又想起他脸上还残留的巴掌印。
她只得忍着羞意,头也不回地冲他伸手:“把西西给我,你去给我拿件衣服,要宽大的。”
“好。”顾严柏应声,将小女娃小心地放到她手上,目光不经意地垂了一下。
田宁一抬头就对上他的视线,磨牙:“好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