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上,先去的水电局。
顾严柏要去忙工作,田宁拒绝了去里头等他的提议,就坐在拖拉机驾驶位上,抬头望着夕阳西下,绚烂的云彩铺满天际。
耳边忽然响起脚步声,听着声音不熟,田宁没有理会,但对方却停在车旁,又故意咳了一声。
田宁侧头,见是王梅,她此时穿着一身白衣,腰掐得很细,下巴抬着,还能看见涂红的嘴唇,再往上瞧就累着自己脖子了,所以田宁收回了目光,继续看天边的云彩。
王梅气不过,又不肯先开口示弱,就又咳了一声,声音很大。
田宁皱眉,往边上躲了一下,然后侧头对王梅道:“你是护士,当知道咳嗽会传播唾沫和病菌,尤其不能对着人咳。你如今这行为,不但不礼貌,还很不专业。”
拖拉机是停在水电局院门口的,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田宁的话没有刻意压低,也没高声,但足够附近的人听得清楚,于是各色目光齐齐射向王梅。
王梅被这些目光刺得俏脸发红,又气又怒地跺脚:“谁传播唾液和病菌了?我又没生病,只是用咳声提醒你不要目中无人!”
“你咳之前跟我说话了吗?”田宁问道。
王梅被噎住,脸上越发涨红。
意识到自己打嘴仗赢不了田宁,王梅直接道:“我过来找你是要告诉你,顾队的腿伤必须转到市里大医院去治疗,你让他留在镇上小诊所就是在耽误他!”
田宁听完她这一通话,问道:“你是医生吗?”
王梅又被噎了一下,随即挺高胸脯,指着身上的白衣道:“我是医务人员,我比你更懂得怎样的治疗对顾队好。当初他腿部重伤送到医院,就是我没日没夜照顾他到出院。”
田宁点头道:“谢谢你了王护士,也请你在见到当初治疗我丈夫的医生时,替我跟他说声谢谢。”
王梅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众目睽睽之下,她难道能说出她没日没夜照看顾严柏不仅仅是因为护士的职责?
“还有事吗?没事就别打扰我看云彩。”田宁道。
王梅一下子怒了,跳上了拖拉机,冲着田宁质问:“顾队的腿,在你心里还不及天边云彩重要吗?”
田宁飞快拿出手帕,抖开后挡在面前,成功地截住了所有喷过来的唾沫。
王梅更气了,抬手要打开,但被田宁钳住了手腕,她盯住她:“王梅同志,请你在说话前,摆正自己的位置。当然,你摆不正也没关系,只不要来打扰我,直接去找顾严柏就行了。”
她这话一出,王梅愣住了,刚刚走出院门的顾严柏也愣住了,唇角一点点抿直。
田宁看到了顾严柏,也看到他的脸色一点点发沉,他目光还落在她钳住王梅的手上。
又想起来之前顾严柏拒绝她开车送他,是因为这里有人在等他吧。
田宁心底莫名浮现出一丝烦躁,她甩开王梅的手,冷声道:“你们顾队就在后头,你要劝他去大医院就赶紧去。”
手腕被抓疼了,王梅本要发怒,但听到田宁这话,眼底闪过喜色,立刻转身跳下拖拉机,奔向顾严柏喊了声:“顾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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