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保守的七十年代,所有的情感纠纷只要闹在明面上,不管女方是主动,被动,也不管她是否是受害者,是否如田宁这般反击踩下方岩的脸面,到最后的名声都好不了。
对此,田宁早有心理准备。
但结果,却因为严首长的出现反转了!
她得到的是一片赞誉和掌声。
不管那些赞誉她和给她鼓掌的人心底如何想,舆论这一块她赢了。
能赢,谁又喜欢输呢?
田宁对严首长心生感激。
严首长感知多敏锐啊,立刻察觉到儿媳对他态度的转变,心道这个城里来的小白脸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那便再送他一程!
“这位男同志,一首爱国歌曲被你曲解为小布尔乔亚,你这思想政治不过关。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什么职位?领导是谁?”
严首长目光犀利,不怒自威,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砸过来,砸得方岩骄傲顿失,溃不成军,心底连愤怒都没了,只剩下恐慌。
因为他太懂得这些有权势的人了,他们能将他所有的努力轻易的抹掉,就如六年前。
不,他已经不是六年前的自己了!
指甲扣入肉里,他压下心底的恐慌,抬起头迎上严首长的目光,扬起一个谦卑又有风度的笑容:“严首长,多谢您的指教,我会铭记在心,改掉自身错误。”
看着眼前的小白脸强装镇定,又耍着心机避重就轻,严首长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这样的人也配跟他大儿比?
“老大家的,你怎么说?”严首长温和地看向田宁。
问题被抛到跟前,田宁下意识想要喊声首长,随后意识到严首长是在给自己撑腰,她不能拆台,于是舌头转了一下,喊道:“爸,咱要是不小心踩中了一坨牛屎,与之计较只会弄脏自己的衣裤,拿干草擦掉就行了。”
田宁这话一出,满场的笑声,就连严首长也笑了。
因为那声“爸”太中听了,老怀甚慰,他笑着点头:“不错,跟牛屎计较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然后冲方岩摆手,“这位男同志,你可以走了。”
这下就连那些懵懂的孩子,也明白田老师口中的牛屎是谁了,有个孩童拍手笑道:“方老师是牛屎,牛屎可以走了!”
方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走出学校的,那些笑声,那些嘲讽的目光,那孩童的拍手声,不断的在他耳边响起,在他眼前浮现,仿若六年前的噩梦一般。
直到他脚下一绊,往前扑去。
“小心。”
大中午的,人们忙着去做饭了,村口安静的很,袁丽伸手搀住拌了一脚的方岩。
方岩抬起头,涣散的目光慢慢凝聚,认出眼前的人,清俊的脸庞扭曲起来,他一把甩开她:“你做的好事!”
袁丽被甩的踉跄了一下,心里有火,但还是压抑住了,解释道:“方岩,今天的计划是咱俩一块商量决定的,我也按照计划执行了,把那些话通过村中妇女的口,传到了警卫员的耳中,之后也如咱所愿,被激怒的严首长带着警卫员去学校捉奸……”
“他是去捉奸吗?他是去整我!”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我做好了我该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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