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田宁语气平和:“回来了?”
严柏点头:“回来了。”
随即陷入沉默。
“妈妈,爸爸说不会跟你分开的。”东东忽然开口,打破了安静。
田宁眉头微蹙,严柏弯腰将东东放下,然后对她道:“我们出去谈谈好吗?”
“大哥,你跟嫂子好好谈,我帮你们带孩子。”严文静从屋里出来,抱着东东对他们夫妻笑道。
严柏冲严文静点了下头,便看向田宁,田宁却看着东东。
东东有些不适地在小姑怀里扭了一下,见妈妈看来,便不再挣扎,摆着小手道:“妈妈你去吧,我会听小姑的话。”
对上儿子澄澈的,又充满了希翼的目光,田宁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下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妈妈一会回来。”
田宁走到清溪畔,四周无人,她就停了下来,转过身却差点撞入男人怀里,她赶忙后退,却忘了身后是溪流,一脚踏空。
“小心。”
男人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带了回来,扣在她腰上的手掌却似忘了松开。
虚惊一场,但田宁的心跳也比往常快了些,她竟下意识的想起了后世的一个词,吊桥效应。
所以,刚刚心底那丝异样,是特定情景造就了,是虚假的。
“谢谢,我现在安全了,也请你放开手吧。”田宁冷淡说道。
男人将手伸回,哑声道:“抱歉。”
田宁往远离溪畔的方向走了两步,也拉开了与男人的距离,酝酿着要开口,男人却抢了先:“离婚的事我想过了,我们可以先签份协议,但暂时不要去扯离婚证,这对孩子不好。”
田宁眉头一蹙。
男人望着她继续道:“你现在没有回城的机会,若离个婚,依然要留在村里,就要面临村里的风言风语,这对你和孩子都是伤害。”
田宁沉默了,她可以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但东东呢?
东东刚被她教得胆大一点,也尝试着跟王婶子家的孩子一起玩耍,但今天早上顾老太太那一巴掌,还有村里那些异样眼光让他又缩了回来。
若是再来一轮风言风语,他怕是再也不肯出门了。
“田宁,早上的事是我不对,我没能及时回来,没能护住你和东东,是我一次又一次的违背了承诺,让你对我失望,我没有资格再求你原谅。
但我还是希望你为孩子们考虑一下,先不要办离婚证,我会从家里搬出来,搬去工地住,只每天回来看望一次孩子。
每个月的工资我会交给你,你可以请王婶子继续帮忙照看孩子。家里的重活你留着,我每天下班后回来干,干完活我就回工地,你不用给我留饭……”
看着男人缓缓说着分居的安排,一字一句都是在为她和孩子考虑,田宁的心好似被什么堵住一般,她按住了心口。
对面的男人立时住了口,紧张得要上前,又生生止住了脚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看到男人眼底的担忧,看到他克制的站在原地,田宁开口道:“你不用住工地。”
这话一出口,心口的闷痛减轻。
顾严柏眼底闪过惊喜,他上前一步,田宁抬手止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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