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宁最终走出了出来。
在她问出那句“所以,我能走了吗?”时,齐香兰让开了道,只是脸色很难看,田父喊着她的小名踉跄起身,田宁没有回应,没有回头,径自走出田家。
楼道上邻居们忙着做晚饭,烟熏火燎的,还有奔跑嬉闹的孩童,田宁走得稍微艰难些。
等下了楼,路面开阔,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轻松,如同拂过脸上的微凉的风,几欲要飞起来。
不,不是她能乘风而走,而是背上名为“田家”的那副包袱被卸掉,她脚步轻快地走出斑驳的家属大院的门,抬头望着天边的晚霞,嘴角不由得扬起来。
“田宁,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前方一辆自行车疾行而来,嘎吱在她面前停下,车上穿着深蓝工服的青年朝她问候,说话时气息有些急促,在她看来时又有些着急地拨弄他那比板寸稍长的头发。
瞧出青年的紧张,田宁微微笑了下,点头致意后,继续前行。
田宁没有翻找记忆,但想来是原主认识的人,不过她连田家的包袱都丢开了,自然不会再跟原主认识的人产生纠葛。噢
她只想轻快地离开这里。
“田宁你要去哪?我骑车带你吧。”
青年下车,急匆匆调转车头,推着追赶着对她说道。
田宁驻足,偏头望见青年微有些发红的耳垂,笑着摇头:“不麻烦你了,我只是要去百货大楼给我儿子买些礼物。”
青年懵了:“你有孩子了?你结婚了!”
田宁闻言笑了一声:“我下乡六年了,结婚生孩子很正常呀。”
青年似受到了打击,脱口说道:“我还没有,我……”
“那祝你早日找到合适你的对象。”田宁笑着祝福一声,然后与他道别,继续前行。
这一次,青年没有再追赶,甚至忘了提醒她这个点百货大楼已经关门了,他垂头丧气地推车回去,路上被邻居拦住,笑着调侃道:“嘿,老五,跟田宁搭上话了?有没有跟她提你升上小组长了?”
被叫老五的青年只是摇头,后来被邻居缠的不行,哭丧着脸道:“她说她结婚有孩子了,我的大脑都乱了,哪里还记得跟她说别的。”
邻居诧异道:“田宁结婚了?不可能啊,她家里可没对外说她结婚了,别是她看不上你哄你吧?”
“我倒是希望她哄我,但她要拒绝我,用不着说她结婚有孩子,反正她拒绝我也不是第一次了。”青年丧气说道。
邻居同情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这倒也是,当初她下乡的前一个晚上,你傻不拉几地跑去表白,那天雨挺大的,你傻愣愣的在外头站了好久,好在今天没雨,天气还挺好……”
“你这是安慰我吗?”青年羞愤地用拳头怼了下邻居,也是发小。
邻居退了一步哈哈笑道:“你想要安慰啊,那我告诉你还有第三次机会,等她离婚回来的时候,如果你不介意她结了婚还有孩子的话。”
青年眼睛一亮,转头去寻田宁的身影,邻居一见不对,连忙拉住他:“你不会真有这心思吧?我就是开个玩笑,就算你不介意,你爸妈肯定不会同意。”
“他们不同意,那我就不结婚!”青年丢下这话,跨上自行车,顺着田宁刚刚离开的方向去追赶,却发现早已失了她的踪影。
随后想起她提过要去百货大楼,便蹬着自行车直奔百货大楼而去。
田宁不知道离开之后的事,她循着记忆来到一处有些偏僻巷子,那里有些遮遮掩掩的人,也就是俗称的投机倒把分子。
不过他们手中东西繁多,也不需要票,但价格要贵上三五成。
双胞胎的奶粉快吃完了,奶粉票却不好弄,她打算在这黑市淘买。
东东个头长得快,两个月前做的衣服袖子就有些盖不住手肘了,她要多淘些布带回家,给他做过年的新衣。
等到这些东西买好,严柏在她临走前塞给她的钱花了大半。
“同志,你看看我这货。”
许是见她出手大方,一中年男人凑过来,拉开手中的黑色公文包,示意她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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