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期末考试最后一天,最后一场考试。
考试结束的钟声一响起,在孩子们或开心或懊恼的声音当中,田宁收拢好试卷,也暗自舒了一口气。
在她打算将试卷送去校长办公室时,陈长青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或许是因为袁丽的事,陈长青这一学期几乎都是避着田宁,如今突然出现她面前,还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田宁却没有耐心,冷淡道:“没事别挡道。”
陈长青神色一黯,但没有让开位置,而是开口说道:“我听说袁丽被送去了农场,就是顾青青在的那个农场。”
说完,紧紧地盯着她。
田宁挑了下眉梢:“你想看到我伤心或者愧疚吗?很抱歉,我告诉你,我很高兴。”
陈长青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为什么呀?袁丽是做了一些不好事情,但没有真正伤害到你……”
田宁冷漠打断道:“按你这说法,我要被袁丽弄得家破人亡了,才有权利指责她,才有权利对付她是吗?”
“我不是,我没有……”陈长青慌乱解释。
“你怎么想的,我并不关心,我对你这个人也从来不在意,我现在只在意你挡了我的路,让开!”
田宁骤然呵斥,陈长青承受不住的让开了道。
望见田宁冷漠地离开,陈长青忍不住又冲着她的背影说道:“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要调到镇小学去了,今天就走。”
但前方的人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减缓,就那么拐进了校长办公室。
陈长青一下子捂住了脸,为了自己早已逝去的那份暗恋,也为了自己妥协于现实。
年初的那次转正考核,他准备得很用心,考试成绩也在前三名,但还是被刷了下来,他不甘一直被困在这乡下地头当个民办教师,终于没有抵住捷径的诱惑,与教育局覃主任的小女儿定了亲。
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他兜里揣着请帖,但终究是没脸送出去。
“小陈啊,你这是咋的了?不舒服吗?”彭坤亮走过去关切的问道。
陈长青赶紧抹了一半脸,勉强扯出一丝笑道:“刚刚不小心被灰尘迷了眼,这会没事了。”
“没事就好,我可听说你要成为覃主任的乘龙快婿了,婚期是定的哪天?到时我可要讨杯喜酒喝的。”彭坤亮笑呵呵地拍了下陈长青的肩膀。
其实平日里,陈长青与彭坤亮只能算很一般的同事关系。
眼下对方如此热情,陈长青有些抹不下脸,便打算把口袋里的请帖掏出来,却在这时瞧见田宁与校长从办公室出来,心下一乱,就又塞了回去,敷衍道:“日子还没定,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匆匆离开。
但彭坤亮已经看见请帖的一角,结果又塞回去了,这是下他的脸啊,还是在与他有过矛盾的田宁面前。
彭坤亮心下恼火,面上扯出笑冲着校长摇头说道:“陈老师还是太年轻啊,攀上了覃主任,就看不上咱们这些人了,连结婚请帖都舍不得送一份。只盼着他一直这么顺畅,别哪天摔下来还没人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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