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宁努力想要睡着,但在炕上烙煎饼烙了许久还是没睡着。
当学校上课的大钟被敲响,声音传入耳中,田宁只能从炕上坐起来。
“爸爸,妈妈怎么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父子俩的对话声,田宁动作一顿。
“你妈妈是累了,休息一阵就好了。”
“爸爸,你又哄我,妈妈都忘了弟弟妹妹的小名了,她也喊我卫东,不喊我东东。”东东的声音透着委屈。
屋内,田宁闻言心口一滞。
又想起自己在后世查到大儿子因为故意伤人获刑,最后死在监牢里的结局,田宁的心口剧烈疼痛起来,她飞快下炕开门,冲过去一把抱住眼下只有六岁的大儿子,哽声唤起他的小名“东东,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忽然被妈妈抱住,东东有些无措,扭头求助爸爸。
严柏就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眼神,他此刻正看着妻子,看着她与平日截然相反的举动,看见她眼底涌出泪水,哽声跟儿子承诺以后不再离开他。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年前的画面,那时他刚退伍回家,在顾家那间厢房里,妻子说了两句让他气闷的话。
“如果我说,原来的田宁不见了,今早醒来后是另一个人……”
“我是叫田宁,但是跟前头那个田宁不一样……”
好似一个炸雷,在脑海中轰然炸响,炸得他身体一晃,腿骨剧痛起来。
他站立不稳,往后倒去,嘭!
“爸爸!”
东东吓得大喊,用力挣开妈妈的怀抱,冲过去拉扯爸爸,却拉不动。
田宁也吓了一跳,赶紧去搀扶男人,却被后者攥住了手腕。
“严队你没事吧?”
在堂屋里陪着双胞胎玩耍的贾飞,听到厨房的动静赶紧推门进来,就看到严队跌坐在地上,嫂子和东东两人联手都不能将严队起来,他赶忙过去帮忙,却被拒绝了。
“贾飞,把东东带出去,我要跟你嫂子说话。”严柏冲着贾飞说道。
贾飞连忙把东东拉住,但看到严队额头青筋暴起,还有豆大的汗水往下淌,不放心地道“严队,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
“出去!”
严队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贾飞吓得再不敢多话,抱起东东跑出厨房,又给带上了房门。
田宁也有些心惊,因为这样的顾严柏是她从未见过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她也没有挣扎,看了眼手腕,对男人说道“我先扶你起来吧。”
轻轻柔柔的声音,但没有什么温度。
严柏此刻清晰地认识到,这是他以前所熟悉的妻子,却不是这一年多共同生活的那位。
腿部的疼痛再次加剧,他放开妻子的手腕,嘶哑说道“不用搀扶,我自己起来。”
他手撑着地面,努力地起身,几次离开地面又跌坐回去,但还是拒绝了田宁的搀扶。
田宁看得心惊,还有莫名的心慌,她连忙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他身侧“我不搀你,你用这椅子借力吧。”
严柏抬头看了眼田宁,道了声谢,借着椅子终于起身,又很快跌坐在椅子上,浑身大汗淋漓。
“我去给你拿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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