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安柔看宁母牵着燕宁的手,眼珠子一转,瞬间就哭了出来,“燕小姐,你就算不想让我见宁先生,也不用找人来羞辱我吧!”
“我知道,你一直不满宁先生照顾我和甜甜。”
“为了这件事,还一直逼宁先生不要管我们。”
“我们母女两个无依无靠,也只有宁先生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照顾我们。你嫉妒姐姐,但是姐姐已经死了啊!”
“现在……”
她哭得很委屈,哭得很柔弱。
她一哭,曲甜甜在旁边也不由的哭出来了。
燕宁一脸无语。
宁母脸色更加难看,直接走到曲安柔面前,“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了,你这种货色我见得多了。滚!”
曲安柔抬起一张柔柔弱弱的脸,“你凭什么让我做?就算你为燕小姐出头,也不能不顾宁先生的安危。”
“还是说,你们就是想要把我逼走,好独吞宁先生的遗产。”
啪。
话才说完,就被宁母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吧!”捂着脸,曲安柔神情倔强,“宁先生可是说得很清楚,他会照顾我们母女两个一辈子的。他会让我们母女两个衣食无忧的生活。”
“宁先生如果出事,他的资产有我们的一份。”
燕宁:“……”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宁牧尘病房的房间。
讥讽地露出一抹笑意来。
全世界的人呢都能看出曲安柔不怀好意,只有宁牧尘一味认为她们母女是柔弱无助的。
宁牧尘还没确定会死,她们就已经开始争抢自己的利益了。
宁牧尘,你说可不可不笑!
宁母被曲安柔气得差点儿要昏过去,“有你的一份!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惦记我儿子的资产。”
“别说我儿子没出事,就是他真的出事了。他所有的资产全都是我儿媳妇和孙子的。”
“你算哪根葱?保镖呢?把她们两个给我丢出去。”
曲安柔愣了一秒。
眼前这个女人是宁牧尘的母亲?
不是燕宁娘家人吗?
她不是来帮燕宁争夺财产的吗?
曲安柔迅速变脸,“阿姨,我不知道你是宁先生的母亲。我只是害怕燕小姐把我们赶走,所以才这么说的。”
“宁先生很喜欢甜甜的。只要甜甜在旁边陪着他,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甜甜和我姐姐长得很像。宁先生曾经说过,喜欢甜甜能够快乐幸福的长大。”
“阿姨,就算你不愿意看到我,也要把甜甜留下来吧!”
宁母大怒,这是在威胁她啊!
她冷笑,“我那个蠢儿子,如果真的因为她醒了。那我宁愿他一辈子不醒!”
“滚!”
病房门打开,宁父走了出来,“病房里都听得到你们在吵。”
“叔叔。”燕宁喊了一声。
宁父是个严肃的人,看着她点了一下头,等看向曲安柔的时候,神情更加严肃。
曲安柔害怕地牵着曲甜甜的手。
宁父看着生气的妻子,又看看满脸不在意的燕宁。
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到妻子旁边,“好了。既然儿子在昏迷之前很在意她们,就把她们留下来好了。”
“你听到她们说什么了吗?”宁母生气。
这简直狼子野心,贪得无厌啊!
宁父浅笑一声,神情又冷又沉地扫过去,“她们也要有那个胆子贪。”
示意了一下病房,“进去。你们最好祈祷我儿子能醒。”
曲安柔面对燕宁和宁母的时候,还敢撒泼装哭。
可现在面对宁父,却什么也不敢说,低着头抿着唇,牵着曲甜甜进了病房。
一进病房,就开始哭。
哭宁牧尘,哭宁牧尘当初是怎么救的她们,哭宁牧尘对她们母女多好……
宁母听得头疼,“她就准备这么叫醒牧尘吗?”
燕宁伸手关上病房的门,“宁牧尘知道她们母女是什么样儿的人,可能……他就是喜欢这种调调。”
虽然她不能理解。
就像当初她不能理解,宁牧尘明明知道曲安晴是个浪荡的女人,却还把她当成公主一样供着。
现在看到曲安柔这副模样,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曲安柔母女哭过,宁母宁父诉说过,燕宁抱着孩子在喊过……
宁牧尘还是没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医生过来检查了很多遍,神情严肃。
宁父和宁母去找主治医生开会,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曲安柔母女两个不知道去哪儿呢?
燕宁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宁牧尘身上还是插着管子,医生说他身体其它伤口都恢复得很好,只有脑袋。
病房里很安静,机器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的清楚。
小拳拳趴在她怀里,小手很有力地挥舞着。
燕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道:“医生说,你没救了。”
她停顿一下,“伯母伯父的意思,如果确定你是植物人,他们想把你接到国外去。”
“他们的意思我明白,再等个几年,如果你还没醒,他们就选择……”
毕竟,国外是能做这种选择的。
宁牧尘是个骄傲的人。
他如果有意识,也不会愿意自己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床上。
“我会好好照顾小拳拳。如果有时间,我也会带他去国外看你。”
“你放心,我会告诉他,你是他的爸爸。”
“不管以后我谈不谈恋爱,结不结婚,我都会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是谁。我会告诉他,你很爱他。”
“你在他出生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哄着他睡觉,只要他有一点儿不舒服,你就慌得不行。”
“宁牧尘,这些我都知道。”
她坐月子的那段时间,宁牧尘比她还要累。
她是身体累,宁牧尘是身体和心灵都很累。
她冷漠疏离的对待他,孩子也整晚整晚地折腾他。
他们母子两个人,轮流着欺负他。
燕宁轻笑一声,“真的很奇怪。以前你清醒的时候,我很恨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你的那些错事。”
“可是现在你躺在这儿,我脑子里居然想的都是你为我做过什么事情。”
“宁牧尘,我们的最后一面,实在有点儿难堪。”
“不过我知道,你虽然不爱我,不是一个适合我的丈夫。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爸爸!”
她牵着小拳拳的手,“来,小拳拳和爸爸握握手。这是爸爸哦。”
她把小拳拳的手放在了宁牧尘的掌心。
温热有力的小手,在大大的掌心舒展,肉乎乎的指头剐蹭着掌心。
突然,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指甲划过柔软细嫩的皮肤。
“哇哇哇!”
“怎么呢?怎么突然哭了?”燕宁哄了一会儿,没哄好,怕是孩子饿了或者是尿了。
她抱着孩子匆匆转身离开去往隔壁病房。
把儿子抱到了旁边的病房,扯开纸尿布一看,“你也没尿啊!怎么就哭了。”
正疑惑着,隔壁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宁先生,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