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天青哑然失笑,“我并非是对你不敬,只是白云深是我的朋友,刚才我们都身处生死危险之中,所以我才十分担心他的安危。”
虚无华轻轻一叹,“我竟有些羡慕这位白兄弟了,能得美人这般挂心。难道说,他是你的心上人?”
毓天青忙矢口否认,“当然不是。他只是我的朋友,一路走来多亏他的帮助。”
“哦,原来是这样。”虚无华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位白兄弟我该好好谢他才是。”
毓天青不解,“为何?”
虚无华笑道,“因为他帮助了你呀。”
毓天青面色一红,不知有人竟愿意兜着圈子来调侃。
“你莫再说笑了。”
虚无华道,“在下并非说笑,在下是真心诚意的,待以后见到你口中的白兄,你自然就知道了。”
毓天青轻叹一声,“可伱还是没说出他的下落来。”
虚无华亦叹道,“你何以笃定我就知道呢,我既不认识你那位白兄,又如何知道他在何处?他也不是什么绝色佳人,值得我劳心牵挂么?”
见他脸色微微有愠,毓天青心中失笑,只觉得眼前男子虽然气韵成熟,却是十分的孩子气。
她语含惭愧,“倒是我疏忽了,你且莫怪。”
“对于美人,我总是没有脾气的。”
他言语轻浮,神态却是诚恳,十足是个怪人儿。
“说了这许多话,我还不知姑娘姓名。”虚无华声音柔和,略带一丝磁性,听起来甚是悦耳。
毓天青忙道,“是我只顾着问你问题,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毓天青。”
“毓天青?雨过天青,真是个美丽的名字。”虚无华赞道。
毓天青本想问他,为何就一定知道是‘雨过天青’的天青。然虚无华兀自的说道,
“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一個人。”
“哦?是谁呢?”
虚无华微微一笑,“我的未婚妻。”
毓天青一楞,随即当他在开玩笑,淡淡一笑,不予理会。
虚无华却是一脸认真,“我说的是真的,她的名字就叫做毓天青,雨过天青的天青。”
毓天青莞尔,“同名同姓也是有的。”
“是的。虽然你们的名字相同,但是我知道,你们绝不会是同一个人。”
毓天青心中好笑,她们自然不会是同一个人。
虚无华一声叹息,“只因我知道,我的未婚妻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又怎么会是我的未婚妻呢。”
熟不知毓天青也是前不久死后重生,但即便这样,毓天青也不会是他的未婚妻,因为她来自上天阙,那是这个世界无法匹及的空间。
毓天青叹道,“节哀顺变。”
虚无华看着她,目光明亮,“如果我的未婚妻像你一样漂亮,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愿意生死相随。”
听着这番似戏谑而又诚挚之语来,毓天青只觉得啼笑皆非。
忽然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这又有何难呢?只要你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一些,自然就可以生死相随了。”
“虚影螣蛇!”毓天青惊呼。
虚无华淡定道,“天青,莫慌。”
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却是没有一点外人的自觉,当下就直呼起毓天青的闺名来。
“不过是一条蟒蛇精,虚张声势罢了。”
虚影螣蛇怒极而笑,“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到几时。”
话落音散,阵阵阴风袭来,与之飘来的还有团团的白雾。这些白雾中隐隐现着骷髅头像,嘶叫着鬼语森森。
“故作玄虚!”虚无华冷然一笑,只见他轻拍一掌,掌风如刀,将这些白雾统统绞碎,化作一缕烟尘消散。
不过是简单一招,就将所有白雾化去。毓天青心中震撼,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功力已是这般深厚。
虚无华向着毓天青笑道,“不过是些怨魂,不妨事。”
他的笑容真挚,眼神透着得意,仿佛在等待毓天青的夸赞。
毓天青不由失笑。
美人一笑,冰雪消融,恰是无声的奖励。
虚无华满意的笑道,“我们去前头瞧瞧,看看这蟒蛇精的幻境,有什么特别之处。”
虚无华很自然的牵起毓天青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毓天青犹然熟悉,原来,在那阵腥风雾雨中,是他,拉住了自己。
毓天青想要挣脱,却被虚无华大手直接包裹住,他口气严肃,“这里藏着蟒蛇精的怨气所在,想要出去,就非要找到这怨气的入口才行。你可要跟紧我。”
他不由分说的带着她往前走。
四周尽是白芒,毓天青仿佛走在一片光中,但她又很清楚,这并非是什么真正的光亮。忽然间,眼前光景瞬间扭曲起来。她和虚无华很快没入其中。
飞瀑直垂,银河垂落。熟悉的地点,不一样的画面。
深潭如水银灌注,波光粼粼,清澈无暇。石台之上,赫然正是虚影蟒蛇,只是它此刻并非凝气成影,而是实实在在的模样。阳光下,它的皮肤呈花色,略带褐色的尾巴正围绕着一颗黑色蛇蛋,一圈一圈的缠绕着。
它目光温柔,时而用颈部最柔软的皮肉摩擦着心爱的蛇蛋。想来,这黑色蛇蛋中,孕育的正是后来的黑蟒。
想来,这才是真正的幻境,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看见,而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也无法阻止。
霎时,一道金光乍现,一个束发金冠,身穿金缕的男子腾空走来。赫然,正是在金鳞螣蛇的封印地,出现的上官独耀。
难道说,这一切都和上官独耀有关?
来不及思忖,只见上官独耀掌气吸纳,将那黑蛇蛋一把抓来。
孩子被抓,做母亲的自然勃然大怒。螣蛇邪气全出,脖颈之下,竟然长出一双肉翅来。
“咦……咦……咦……”上官独耀连着三声称咦。
螣蛇无足而飞,更是引风降雨,势要用一切手段,将眼前这个偷孩子的贼就地戕之。
上官独耀不仅没有离去,反而对螣蛇兴趣更浓。只见他极掌排空,吸纳九天之源,霎时天地失色,螣蛇所施的小小风雨,犹如小溪入江海,微风遇狂风,所有施为尽数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