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抬头朝对面看去,对面的四个人,有一个人也扯开被条准备睡了,另外还有三个人却是坐在一起对她指指点点,刚刚说她狐媚的就是他们几个。
今天已经算晚了,她也觉得很累。
王本一他们在接到她安全在太子府落脚后便回了客栈,明天就会回冀州城了。
她也躺下了,心里却有些害怕,这里的环境陌生,人都是陌生人,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想到明天王本一他们也要走了,她从此真的要一个人在这里了。
她眼角忍不住开始湿润了,一颗眼泪快速落下,她怕别人看到她哭,将被子往上扯了扯。
其实她觉得有些冷,一床被子感觉有点薄,京城要比冀州城冷一些。
就这样,她卷缩着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多久睡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寅时刚过,就陆陆续续有人起床,姜媚的睡眠比较浅,稍有动静她就要醒。
是对面的四个人,他们是厨房的宫女,每天寅时初就要起床,因为他们要去做早餐。
只听见对面骂骂咧咧道:“真是没天理,扁豆那死丫头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被明峥姑姑调走了。”
“昨天下午我碰见她回来收拾衣服的时候听他说,是去太子爷身边伺候茶点去了。还给单独挪到了太子爷的韵园下人房,韵园的下人房可比咱们这里的好太多了。听说是单独两人间的,特例和明椿姑姑睡一间房。”
“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有完没完,大清早的,能不能安静点。”是小芹,她眯着眼盖着被子吼了一句。
对面也不甘示弱回了一句:“爱睡不睡,有本事你也像扁豆一样,让人单独去和姑姑们住一间呀。”
小芹不想跟他们废话,气愤的将被条扯过蒙住了头继续睡。
姜媚侧躺看着身边的空位,这就是那位叫扁豆的宫女的床铺吗?
难怪一晚上都没见人回来,原来是另有际遇。她就想,要是她也能单独跟姑姑睡一张床就好了,如今被吵醒,她虽没表示,没翻身也没动,可她已经被吵醒了。
对面的几人在骂骂咧咧里然后出去了,她们也确实辛苦,这么早就要起床。
往常她都是卯时二刻才起床,然后有横星等人伺候,如今足足比往常提前了一个半时辰(相当于三小时)醒了。
旁边的小芹好像又睡着了,她却再睡不着,难道今后每天都要这样被吵醒吗?
她本可以卯时起床,然后统一去食堂吃早餐再去琴房当差,如今也只好再眯一会。
快到卯时的时候,姜媚再也躺不住了,她起了身,拿出工服,是下等的翠绿色宫女服,不是很厚,一看就比粉色有毛边的薄,昨天她不知道情况就被有些冷到的感觉。
她看了看自己那件薄棉衣,便将自己的薄棉衣穿在里面,再穿宫装。
姜媚穿衣服的时候,小芹就醒了,她一下坐了起来,头发因睡觉有些凌乱,还睡眼朦胧的,可恨姜媚的眼神却半点不朦胧。
小芹有些起床气。
她狂躁的喊道:“烦死了,一个个的,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这一喊把小辛也给喊醒了,小辛揉着眼睛迷蒙的问:“你们怎么今天都起这么早?”
姜媚赶紧道歉说:“对不起,是我吵到你们了,我一向浅眠,他们刚刚走后我就没睡着。”
小辛脾气比较好,听后没有什么不满,还满不在意的道:“没事没事,你浅眠在这个房间可惨了。”
姜媚也没法,还是像小辛这样的好,一觉睡到现在。
不过还好有热心的小辛,带着她一起去食堂,要不然她连食堂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出来的时候果然不感觉冷,觉得今天的决定是对的。
在食堂他们碰见了扁豆,小辛热心的喊了她:“扁豆扁豆。”
还朝她挥了挥手,她热情的上前,只见扁豆穿了粉色有毛边的工衣,小辛羡慕得很,还上手摸了摸道:“你们大宫女的衣服真好看耶,连料子都不一样。”
扁豆却缩了缩,微微皱眉,生怕衣服被小辛给摸脏了。
“往后可别再叫我扁豆了,太子妃娘娘给我取了新名字,媚儿。”她洋洋得意的说。
姜媚朝扁豆老看去,她叫媚儿?
扁豆却见姜媚吃惊的看着她,她不认识姜媚,看她穿了低等绿宫装,瞬间高傲的给了姜媚一个白眼:“看什么看,没规矩。”
小芹见不得扁豆这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转身走了,姜媚也收敛了眼神。
小辛却还没心没肺的看扁豆碗里除了有花卷,还有一个鸡蛋,她兴奋道:“呀,你可以吃鸡蛋了呢?”
扁豆却一下收了碗,似生怕小辛要吃她的似的。
原本睡在八人间的时候,扁豆和小辛还算要好,毕竟小辛的性格,跟谁都能成为朋友。
如今再见到小辛,扁豆却觉得他们身份不一样了,便不想和小辛多说,冷着脸自己找位置坐下了。
这样的作派小辛就是再没心没肺也感觉出扁豆有些不一样了,于是悻悻然的拉着姜媚去和小芹坐在了一起。
小芹冷冷道:“怎么样,肥没添到吧。”
小辛默默拿起馒头使劲咬了一口,觉得今天的馒头特别硬,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谁稀罕。
姜媚也默默的吃馒头,在太子府,一切吃穿用度,等级分明。
刚刚小辛看见鸡蛋之所以那么兴奋是因为只有穿粉衣的大宫女才能吃鸡蛋,而她们穿绿衣的一般宫女却只能吃馒头和花卷。
姜媚倒不是想吃鸡蛋,而是想到扁豆被太子府赐名媚儿,她却被赐名姬姜。
媚本是她的名。
吃完馒头她想或许是她想多了,如今她只需要好好在太子府当好差,做好宫女的职责便好。
姜媚和小辛她们当差之前先要去工具房,于是他们便一道,琴房和工具房相隔不远。
还好有小辛她们,要不然姜媚如今根本就搞不清楚太子府的方位。
姜媚昨天就发觉惋惜这些琴被搁置太久了,而且上面都没有清理干净,于是她今天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