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和林绯羽此行本来就是想着要落一落汤若望和南怀仁的颜面的,以免他们两个得意的没边了。
林绯羽早前也透露了点口风给林黛玉,林黛玉探着身子往前看了看,而后啧啧啧的坐了回来。
奉旨陪驾的南怀仁一见林绯羽和林黛玉的态度,心里便生出些不满来:“皇上,不知这两位又是谁?这是臣和汤先生呕心沥血的发明,可她们太不尊重我们的劳动成果了,对不尊重我们劳动成果的人,我和汤先生不欢迎她们前来参观!”
林绯羽立即拿出贵妃的气度来,狠狠一拍桌子,言辞冷厉:“放肆,本宫陪同皇上前来一同视察火炮坊,乃是给尔等颜面,别仗着你们弄出这个劳什子火炮便张扬的没边了,本宫堂堂贵妃屈尊降贵前来火炮坊,乃是关心大清的火器水平,大清的地界上哪有你们做主的份!”
林黛玉见自家姐姐发作起来确实是那么回事,想起林绯羽的交代,当即便朝紫鹃使了个眼色,紫鹃立即将一支小巧的火铳递给了林黛玉,林黛玉隔着丈许远,一扣扳机,火铳便打在了不远处的靶子上。
“我听姐姐说起火炮坊制了火炮,想着来看个热闹,原来不过如此……”
林绯羽一边说着,一边啧啧啧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火铳,那神情,就像是她手里拿的是稀世珍宝一般。
“皇上,您听听贵妃娘娘和这位姑娘说的是什么话?这火炮难道还不算新奇的东西吗?大清可能造出这般厉害的火炮?”
林黛玉掂了掂手里的火铳,而后便朝告状的南怀仁挑衅的扬了扬下巴,十足是一个刁蛮的贵族少女:“有本事你拿把火铳过来,咱们比比准头,若你能赢了我手里的这把火铳,再吹牛皮不迟!”
南怀仁自来大清后,一直都被玄烨奉为上宾,而且他和汤若望两个人相熟之后,更是从汤若望手里的藏书中学来不少大清没有的学识,自认大清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们二人的本领,这会儿被一个小丫头挑衅,自然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在南怀仁眼中,不过是个无知的裹脚女人罢了,有甚么好在意的,他放下手里的经书,取出腰间的配木仓,从容应约。
“比就比,若是输了,姑娘是不是要郑重的给我和汤先生道歉?”
林黛玉更是骄傲,明明比南怀仁矮半个头,却露出不可一世的神色来:“这话等你赢了本姑娘再说不迟!”
“好,一言为定!”
林黛玉点头:“十发子弹,靠近靶心多的一方算赢!”
就在南怀仁还在认真装子弹上膛的时候,就听到隔壁一连串的“嘭嘭嘭”震得他耳朵都要聋了。
林黛玉朝林绯羽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继续挑衅南怀仁:“不过是比个赛而已,我都打完了,你还这般磨蹭,莫非是知晓自个儿会输,所以才用这样的手段来拖延时间?”
南怀仁被林黛玉的话一激,什么都顾不上了,拿起手里的木仓就朝靶子一阵突突,但他的木仓能一次只能装五粒子弹,这会儿还得再装一次子弹。
等南怀仁的十发子弹打完,守在靶区的人早已过来了:“林家二姑娘的十发子弹都打在靶心。”
南怀仁不敢相信,他的木仓法是自小能扣动扳机就开始练的,绝对不会有人超过他!
待南怀仁跑到林黛玉打的靶上一瞧,好家伙,十发子弹都在红心上,这还是他跟汤若望两个人瞧不上大清的稻草人,特意按照他们哪里的靶心设计的,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个靶心,他输得一败涂地!
“怎么样?你看也看了,我并没有说谎,事实上我的火铳就是比你的木仓好,不说别的,我能一次性打不止十发,而且我能保证每一发子弹都打在靶心上,你可以吗?”
林黛玉说完,林绯羽就朝她招了招手:“玉儿,过来,南大人和汤大人是来大清传教的,并不是来跟咱们比木仓法的。”
林黛玉听了林绯羽的话,收起火铳,乖乖回到林绯羽身边站好。
玄烨也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刚刚林绯羽和林黛玉姐妹两个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自然也就知道了这是林绯羽提前安排好的。
只是一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南怀仁和汤若望此刻皆是面如土色,玄烨心里就一阵痛快。
“汤大人,刚刚林姑娘的木仓法果真是一绝,想必你也看到了,大清有这样的火铳,再配上这门火炮,想来一定会英勇无双的!”
玄烨这么说着,目光一直都落在南怀仁身上。
他清楚的记得当初南怀仁说起火炮时轻蔑的神情,可今日林黛玉的火铳也让他脸色大变。
林绯羽笑盈盈开口调侃道:“皇上可别再问两位大人了,您瞧瞧他们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咱们大清只说有火铳便已足够让人闻风丧胆了,再加上南大人和汤大人的火炮,想必咱们大清的领土又可以扩上一扩了。”
南怀仁和汤若望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而后汤若望朝玄烨弯腰行了个绅士礼:“皇上,这个火炮是我们比利时和德国的心血,即便是威力不足以震慑皇上和贵妃娘娘,也是臣和南先生的心血,还请皇上不要因为一支小小的手木仓而侮辱我们的火炮!”
玄烨立即看向林绯羽,而后歉疚的看了看汤若望:“汤大人误会了,当日南大人前来回禀时,朕便已口头嘉奖过南大人和汤大人了,莫非南大人并没有将朕的口头嘉奖传达给汤大人?”
玄烨目光灼灼的看着火炮,而后诚意十足的说道:“朕知晓两位大人辛苦了,朕打算在万寿节属国使臣来大清朝贺时,让大家瞧一瞧大清最新的火炮,这样卓越的技术,确实不该藏着掖着!”
汤若望和南怀仁来大清数年,早就知道什么是万寿节了,听到皇上有意在万寿节上展示火炮,二人更是兴奋的没边了。
与此同时,汤若望早就暗中将设计火炮的图纸誊抄了一份,打算等万寿节时托使臣将图纸传回比利时去,以免这样的威力巨大的东西在大清手里,将来威胁其他地方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