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蓝韫宜急忙拦住了他。
刚刚蓝韫宜站在三楼的回廊处,冷眼便把眼前的闹剧瞧的一清二楚。
“蓝婉茹铺子里伙计的嘴竟一个比一个臭,她是不是把你们带回去,专门教你们吃屎啊?青天白日的吃点别的吧,光吃屎也会上火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浇灭了李二牛满腔的怒火,他原本还鼓着腮帮子,却被这话噗嗤一声逗笑了。
众人一时没想到蓝韫宜会亲自下场骂人,还骂的这样粗俗,这跟料想的不一样啊。
顿时间面面相觑,没人回嘴。
“是蓝婉茹趁着我今天开业,故意叫你们来我铺子前闹事对吧?”蓝韫宜的眼底有些微凉。
“不是!是我们见你不爽,跟我们东家没关系!”孙菜急急开口反驳。
蓝韫宜噗笑了一声,一步步走到孙菜的面前,她施施然蹲下身捡起几枚铜钱,又用力的砸到孙菜脸上。
把孙菜的粗糙的皮肤刮出几条血印子,可孙菜被眼前这骇人的气势吓住了,只觉得浑身无法动弹。
“我管是谁的主意,孙菜,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就是自寻死路。白天在五芳斋里开心了,晚上也要回家关心关心你的哥哥弟弟在赌场有没有缺胳膊断腿啊?”
“我蓝韫宜不是什么好人,从前是不屑,不屑不代表我不会做。对付你这么个小喽喽,有多轻而易举你该知道的,嗯?”
蓝韫宜说的慢条斯理,却让孙菜的身体止不住的开始哆嗦,他分明从蓝韫宜的眼底看见了嗜血的杀意……
就像是来自地狱,透着摄骨的凉意。
他咽了咽口水,后退两步转身跑了,就连脚边的盆子也顾不得了。
“二牛,继续放鞭炮,知味阁今日傍晚开张,我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蓝韫宜看着孙菜众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潇洒的转身离去。
坐在铺子二楼包间里的蓝婉茹看见这一幕,气得重重拍了桌子,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也扭曲起来。
“孙菜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竟被轻飘飘两句话吓傻了?我倒要看看今日她门庭冷落,明天是否还嚣张的出来?”
“等她铺子倒闭了,欠了一屁股债去街边要饭,我就要找十个乞丐狠狠羞辱她!”
此刻的蓝婉茹已经无比期待明天的到来了,她忍不住的想象蓝韫宜没了铺子之后,卑微的跪倒在自己面前,求着自己给她施舍银两的画面。
那时她一定将铜板狠狠扔在她的面前,叫她当着众人的面一个个捡,让她成为京城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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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咱们是不是也要在铺子门前洒上铜钱,让人们来抢一抢,就都知道了咱们今天开业。”
“还是要早点开业的吧?怎么能等到傍晚?傍晚就没人来了呀?”
几个小伙计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都想为自家的知味阁出主意,刚刚的羞辱让知味阁的众人都卯足了劲要往一处使力气。
“撒铜板、舞龙舞狮?闹得跟菜市场抢白菜似的,那是蠢人才干的事情。蓝婉茹想要靠她浅薄的人脉凑出繁华?不过是一场空梦罢了。”
蓝韫宜摇了摇头,她放下毛笔,拿着刚写完的宣纸吹了吹。
上面只写了一联字。
“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潮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让师兄和师叔把这联字抄录一千份,再吩咐数个小童拿着此纸到处分发,特别是贡士门居住的客栈。”
“告知他们若是能自圆其说,道出这副对联的读音,便能获得酥山一碗;而若是拔得头筹便能获得金榜题名的蛋糕一份。”
蓝韫宜说着,还自顾自的笑了笑。
她记得此次参加科举的文人们可谓是八仙过海、前无古人。
不单单是前三甲,参与这次科举的人要么身居高位,要么被奉为大儒,各个都是名满天下,甚至是推动了天下文学的繁荣兴盛。
在前世这场科举的难度被载入史册,后人誉之为神仙打架。
特别是此次科举的状元郎,宋知儒。
舒朗如皓月,轩轩如朝霞,不仅颜如宋玉,文采更是被皇上赞扬为“千古士子第一人”。
若她没有记错,宋知儒连中三元最后当上了状元郎,日后官拜宰相,致力改革,名动天下。
她被楚桓害死得早,不知道宋知儒之后的事情,不过像这样的郎君,定是会彪炳史册。
蓝婉茹和灵舒郡主对她的铺子虎视眈眈,势必要抢走她的铺子。她们位高权重,而自己却脱离的蓝府,所以她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依仗。
若是在宋知儒穷困潦倒之际与他相识,那也能为她的未来留下几分退路。
此刻这些才子正寂寂无名、犹如散落京城的繁星,想必他们很愿意为这巧妙的联子大显身手,一较高下。
而拔得头筹者才能得到唯一的一份蛋糕,此后蛋糕在京城便会成为一件稀罕物,风靡京城,有市无价。
而一家店铺竟齐聚了日后的宰相大儒,并在此处留下墨宝,创出广为流传的绝句诗篇。
那么日后那些文人书生,或来此地观赏前人的墨宝,或为沾沾状元郎的喜气,不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没有人脉?这就是蓝韫宜自己创出来的人脉。更是蓝婉茹永不可触及的人脉。
她要用高于蓝婉茹的人脉,链接成一张关系网,那么她的铺子便没有人再能撼动。
果然,当小童收了铜板,将写了对联的宣纸发放到各个客栈时,所有原本寂静的客栈无一例外的沸腾了起来。
每个准备科考的文人,都无一例外在讨论着这副对联的读音及深意。
犹如一方炸雷,石破惊天。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这传说中的“知味阁”探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