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袁夫人,林大人可慌了神,若是把袁夫人牵扯出来了,在昭阳公主和各位夫人面前,若是她失了神智提到了他,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他便是完蛋了!
他也不顾布神医在一旁,急忙道:“蓝韫宜,本官说了退堂就是退堂!本官说了无罪,蓝婉茹便是无罪!你胡闹公堂可是要杖责三十的!”
蓝韫宜听了林大人的话,她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这种贪官污吏见风使舵、草芥人命,听风就是雨,想必死在他手里的平民百姓不计其数。
“布爷爷可以证明,我昨日在袁夫人的手上抹了特殊制成的粉末,只要碰过袁夫人的手,都会沾上此粉末,水也洗不掉。若是蓝婉茹和袁夫人有所勾结,想必此刻蓝婉茹的手用祝松水泡了,也能有所反应。”
“没错,她说的是真的,文献里也能查到。”布老头保证。
可林大人听了这话,整个人更急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害怕什么,急急打断了布老头的话:“住嘴!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许再说!若是你再多说一句,我便让人上刑!”
蓝韫宜瞧着林大人激烈又反常的举动,抿了抿嘴唇,直直的盯着他。
顾蓉还端着那盆祝松水往蓝韫宜的身边走去,林大人拍案而起:“衙役,快去拦住顾蓉!”
衙役们头一次瞧见自家大人这样慌乱,急忙上前,将顾蓉团团围住,又去抢夺她手里的那盆祝松汁液。
“诶,别动我!我是国公府的嫡长女!你们谁敢动我!我让我爷爷收拾你们!”
若是旁人,一定会乖乖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衙役,可此刻端着祝松汁液的人是顾蓉!
她瞪大了眼睛,着急的将那盆汁液捧在了怀里,那些衙役不敢碰到顾蓉,又要去抢夺她手上的脸盆。
顾蓉一瞬间怒火中烧,她看着蓝婉茹站在公堂正中间,而袁夫人远远的站在蓝婉茹的身后,形成了一条直线。
于是猛地举起那盆液体,趁着衙役不备,一个转身,便打算破釜沉舟将那盆祝松水沿一条直线泼过去。
管其他人说什么,只要证明蓝婉茹身上和袁夫人身上都有那特殊的粉末,便能证明她们是合起伙诬告韫宜姐!
瞧着顾蓉的动作,几个衙役也顾不上避嫌,一拥而上去抢夺顾蓉手中的脸盆。
顾蓉被衙役突如其来的动作绊了一下,脚下一滑,原本泼了一半的水又改变了方向。
“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蓝婉茹的一声尖叫,半盆水泼到她的身上,她的手上便缓缓泛出了荧光,蓝婉茹急急的攥住了自己的手腕。
还没等众位夫人的眼睛落到了蓝婉茹的身上,却又听见一声尖叫。
“哗啦——”一声。
剩下的那半盆水不偏不倚的泼在林大人的身上。
把林大人从头到尾淋了个底朝天。
公堂上的所有人都挪了脑袋,看向了林大人的方向。
还没等林大人回过神来,他那张湿漉漉的脸上面浮现出了荧光色。
众位夫人伸长了脑袋,往林大人的脸上盯紧一瞧,发现林大人的脸上有数个凌乱的手掌印。
手掌纤细,印在脸上的位置极其刁钻,是正常的位置、正常的关系印不出来的。
并且一看便是女子的手。
众位夫人一回想到蓝韫宜的话,眼眸里闪烁着八卦的神采,往袁夫人和林大人的身上看了又看。
极重礼数的昭阳公主,此刻的脸色也逐渐的严肃的起来。
只有蓝广夫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看着蓝婉茹在慌乱之间露出来的神色,根本不像是刚刚声泪俱下、疯疯癫癫的模样。
真的是她,是她勾结袁夫人,陷害蓝韫宜。
“胡闹公堂!胡闹公堂!”林大人抹了一把脸,颤抖着手指向顾蓉的方向,气的胸口猛地起伏。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有着什么东西。
“大人!您的脸……您的脸……”顺天府的师爷在他的身侧小声的喊。
林大人猛地一顿,他回想起昨夜袁夫人柔若无骨的小手胡乱的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的场景,整个人都僵了僵。
蓝韫宜瞧着林大人呆滞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嘴角,她施施然掏出了一条帕子,又叫身边的衙役交给了堂上的林大人。
蓝韫宜的意思已经然明了,若是林大人接了那张帕子,便要秉公处置这一切了。
既然此刻林大人与袁夫人做过的事情已经昭然若揭,她便忍着恶心送给林大人一个人情,反正日后有得是人教训他。
果然,林大人感激涕零的接了帕子,擦掉了脸上的荧光,也不顾身上的湿透的衣裳,便又坐回了堂上。
他正要开始说话,谁知蓝广夫也开了口。
“判案吧。”他有些疲惫的抬头,朝着林大人的方向轻轻道,他的眼底几乎布满了红血丝。
众人的注意力又被蓝广夫吸引了回来。
“物证、人证齐。虐待祖母,构陷胞妹……我是蓝婉茹的哥哥,更是韫宜的哥哥,您应该秉公处置的,对吗?”蓝广夫的声音像是幽魂一般。
他说完,又往蓝韫宜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里的愧疚和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了。
韫宜,哥哥知错了……
这次真的知错了……
“是是是,对对对!蓝婉茹虐待祖母,构陷胞妹,罔顾人伦,杖责五十,即刻行刑!”林大人皱着眉头,像是丢掉烫手山芋似的,将行刑的令牌往下一丢。
杖责五十,就连寻常男子都很难活着挨过去。
蓝婉茹眼前一黑,此刻是真的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