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无耻!”
蓝韫宜一听这话,一巴掌糊在了他的脸上。
“不说了,我走了!”她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
晏引霄有些委屈。
他只是想留宝贝媳妇儿在自己的府邸里住一晚,以保证明天一早起床还能见到!
他真的没有其他的什么意思!!!
不过见蓝韫宜都站了起来,他便也急急站起身,亦趋亦步的跟在蓝韫宜的后面。
“别送了,我又不走大门,直接从这院子里出去。”
蓝韫宜转头看他,声音霸气,让人听起来像是个会轻功的绝世高手。
晏引霄眨了眨眼睛,顺势便倚在了门边,开口道:“你又不会轻功,不走大门,要怎么从这院子里出去?”
难不成他没见到蓝韫宜的这几日,她又认识了什么世外高人,还学会了一身好轻功?
“……爬狗洞。”
蓝韫宜的语气在一瞬间就弱了下来。
晏引霄嘴角弯弯,也不拦着:“那你爬吧。”
蓝韫宜看着他一副不看自己爬狗洞不罢休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心里却还是甜丝丝的。
她想到了今天的事情,还是转过头,两只手捧住了晏引霄的下巴。
“晚安吻。”
蓝韫宜说完,又踮起脚,发现自己亲不到他的额头,便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晏引霄猝不及防,便看见蓝韫宜莹白的小脸在自己的眼前缓缓变大,随即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落下了一片湿热,他嘴角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溢散开了。
也不知道是蓝韫宜走后多久,晏引霄才迟迟的回过神,那是眼前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有些局促的往院子里走了几步,回想起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才又转了身,往屋子里走去。
他坐在刚刚的椅子上,又傻笑了两声,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狗洞太小韫宜钻不过去?
还是钻狗洞的时候被狗发现了,屁股被狗咬了?
晏引霄急忙站起了身,才看见了从院子里走进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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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没什么用的石淞……
晏引霄又缓缓坐回了椅子上。
石淞在听见屋子里头传来的嬉笑声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夺门而出,任泪水在自己的脸颊流淌。
他自诩是主子和王妃感情的见证者,肯定受不了主子这样渣男的行为。
他在湖边站了许久才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听见石严说主子在找他,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回来了。
可他回来之后看见了什么?
主子竟然一边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边在傻傻的笑。
那样子就像是在回味!
在回味!!
石淞苦大仇深的看着他。
“哦,你回来了就帮我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晏引霄感受到石淞的眼神,对着他吩咐。
石淞一低头。
就看见了屋子里的东西:蜡烛、皮鞭、散落的绳索、血液和一滩不明的水渍!!
石淞在一瞬间气极。
这还是从前的主子吗?还是从前手捧《男德》孜孜不倦的主子吗?
“你愣着是在干什么?”晏引霄忍不住的催促他。
“主子!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石淞瞪大了眼睛,指着地上的东西,两只手一摔,便出门了。
他要告诉韫宜姑娘!他要告诉月娥姐!他要告诉余英,让余英把主子砸死算了!!
晏引霄一脸茫然的看着石淞愤怒的背影,脑子转的都快要擦出火星子了,却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石淞这是在干嘛?
吃醋?
吃他的醋?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晏引霄一瞬间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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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晏引霄便将蓝老夫人押进了暴室,不过并没有对她用刑,只是安排她待在里面,等抓到了蓝婉茹之后,再从她嘴里逼问些东西。
想象着她们亲祖孙在她面前凄凄惨惨,抱头痛哭的样子,蓝韫宜内心的邪恶因子忍不住的产生一阵阵的开心。
没想到在几日后,蓝婉茹还主动的就自投罗网了。
这话还是要从蓝府的大嫂叶青棠开始说起。
那日蓝韫宜和竹青她们潜入蓝府,剁掉了蓝迁景的好兄弟,又捅了他数十刀,刀刀避开要害。
虽然之后因为蓝修和身上的蛊虫,错过了捅他心脏的最佳时机,他却也因为失血过多,变成了一个吃喝拉撒需要别人伺候的植物人。
蓝韫宜原本想在第二日再次潜入蓝迁景的院子,将他解决了,可想到让蓝迁景痛痛快快的死了,还不如让他丧失了尊严的活着。
以蓝迁景那样要强的性格,需要他人伺候屎尿,这不仅是对蓝迁景的侮辱,更是对叶青棠、蓝泊简、蓝婉茹一众人的磋磨。
这样子便能让他们也尝一尝自己上辈子尝过的滋味。
于是蓝韫宜的行动作罢,勉强让蓝修和保住了一条性命,如今叶青棠日日跪在青云观门前,求着老神医给蓝迁景医治而未果。
头都要磕到蓝韫宜的鞋子上了。
蓝韫宜没有理会叶青棠的撒泼打滚,把叶青棠在晚上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当成了睡觉的背景音,在早晨起床的时候,甚至还觉得神清气爽,睡眠质量更胜从前。
可院子里有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些师父师叔们不堪其扰,就连黄月娥也受不了这声音,用便日日骑着扫把,将人赶出去。
蓝韫宜头一次发现没了声音还砸吧砸吧嘴,表示有些不习惯。
可明明赶人的、打人的事情都不是蓝韫宜做的,叶青棠却对着蓝韫宜怀恨在心,隔日便将蓝韫宜告上了公堂。
罪名是偷走了蓝府的一副珍贵的画:心令大师的斗虎图。
除此之外,还有不孝、不敬兄嫂、拿扫把打人等数百条罪状,按照那罪名看来,蓝韫宜简直是劣迹斑斑、罄竹难书。
叶青棠说着,又带着昏迷的蓝迁景,跪在公堂之上哭嚎,那场面简直是让听者流泪、闻着伤心……蓝韫宜,昏昏欲睡。
“郡主!郡主!面对蓝大夫人的这些控告,您有什么想说的?”
蓝韫宜是被陛下亲封的郡主,又是皇贵妃许诺要收的义女,京兆尹自然不敢怠慢,叶青棠跪在那里哭,京兆尹还怕蓝韫宜听久了腿酸,特地搬了一把凳子给蓝韫宜坐着。
谁知蓝韫宜听着叶青棠这震耳欲聋的哭嚎声,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后来竟直接打起了瞌睡。
“啊??”蓝韫宜抬起头的时候,神色还有些茫然。
她都已经梦见自己那从未谋面的父母给自己煮了一大盘卤猪蹄。
猪蹄肥瘦相间,香气诱人,还未等蓝韫宜见到厨房里娘亲的真容,便被耳边的声音打断了。
这边的叶青棠哭得连喉咙都哑掉了,见蓝韫宜像是刚醒而混不在意的样子,啼哭声戛然而止,险些一口气就喘不上来。
“下官的意思是——您如何看待叶青棠对您的这些控告呢?”京兆尹不辞辛苦的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