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朝顿了顿,皱眉苦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陆姑娘,不瞒你说,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何为穴脉,就算是练功我也不知道为何要以气冲脉。
之所以知道你说的惊门、中府、带脉,是因为我老丈人是位大夫,他经常唸叨这些,我便了解了一二,但别的,却是不知道了。”
“哦?”略带讶异地轻疑一声,陆忞不禁眉梢一蹙:“不知道穴脉,那你们的内力是怎么练的?”
王朝脸色顿时一红,“就……就这么练的。”
就这么练的?
这么练是怎么练的?
陆忞一脸困惑,大概是这样的困惑有些刺激到了王朝,他大男子汉的,居然感到了无地自容的窘迫。
“陆姑娘,我们整个天元大陆的人都这样的,练武练着练着,练久了就有内力了。”
练久了就有内力了?
陆忞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但心下却也有着自己深思。
这么说来,这所谓的天元大陆之人都只会内力,而不会运用内力进行开脉。
没有开脉的内力都是窝在丹田的,它无法游走全身脉络,因而达不到冲脉洗筋伐髓。
不能洗筋伐髓,那也就仅仅比普通人健壮那么一些,但也仅此而已了。
不会运用内力的武功,是高不了哪里去的。
得了这个结论,陆忞心底有些窃喜。
如此一来,懂得开脉的她,就可以让自己亲近的人不断成长,比如说——三哥陆寻!
如此,培养出一支强大的军队,便不再是梦!
呼~
压下心底的野望,陆忞手腕一个翻转,咻的一声,不远处的一根树枝顿时射到了她手上。
看得王朝一阵眼热,他身后的大飞也是瞪大了眸子。
陆忞抬眸,嘴唇噏动,声音清冷至极:“我们人体有奇经八脉,乃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跷脉、阳跷脉。
每一条筋脉都是练武的重中之重,所以在练了基础有了少许内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以内力冲脉。
这八条筋脉,它们冲脉的顺序无须按部就班,选择其中之一即可。
而每一条筋脉的穴道都不会低于十五道,所以想要一次性冲完一整条是不可能的。
不仅如此,选择之后,穴道冲穴的顺序就不能任意选择了,必须要平铺直序,一个一个的走下去,不能跳,也不能本末倒置。
冲穴的时候需要根据自己的内力,量力而行。在内力不足时,要缓缓的停下,绝对不能急。
每冲开一条筋脉,内力和武功都会呈倍数上涨。比如说,冲开了一个穴道,内力增涨两倍,第二个是四倍,第三个八倍,依次类推。”
这一堆叙述听得王朝几人一脸茫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一摊手。
知道她说的是啥吗?
不知道,别问我!
大飞张了张嘴,他对她所说的武力值提升很感兴趣,就是这筋脉啥的,他感觉跟听天书似的,完全不懂,想要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终,他看向前边的王朝,道:“王大哥,她会不会是乱说的?都还没我大呢,哪懂什么练武的事。”
其他几个官差猛地看向了他,眼底闪过一缕精光,好家伙,他们也想说的。
王朝瞪了他一眼,没说话,转回头认真地听陆忞讲解,哪怕是听不懂。
“这八脉当中,又以阴维脉最为简单,仅仅只有十六个穴道,是最容易重开的一条筋脉。
所以这往往是初学者的第一选择,既然你以前不曾听说过,那就只能是从头开始,先冲脉。”
“你是不是乱说的啊?”大飞好奇又纠结地大声问道。
若说是假的,可人家刚刚还隔空取物;若说是真的,咋听起来就这么玄幻呢?
陆忞并没有理他,而是看着王朝,道:“我知道你心存疑惑,所以我现在给你示范一下冲开一脉之后的武功是什么样的。”
说罢,不等对方点头。手腕一动,树枝倾斜向下。
嗡——
气流涌动、空气爆裂的声音同时炸响。
陆忞眸中冷光闪烁,浑身的骨骼发出噼啪爆响。
四肢百骸,一动俱动,周身的气血澎湃如同大河,一下子快速奔腾起来。
顷刻间,只见一团蓝色的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扶芙蓉雍容而清冽。
沿着她的手臂渐渐向下,那简简单单的树枝,此刻如星宿运行般闪出深邃的光芒,与阳光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
而在那内力的包裹下,那树枝,居然凝结出了一道极为锋利的刃!
嗡——
手腕一动,气流忽然间涌动起来,光影交错的瞬间,扬起,横切,轻微的风浪,将附近的枯叶卷得四处飞扬。
静!
很静!
无限的苍穹上,夕阳渐沉,殷红的淡光泻了一地,淡入黄昏,却没有黄昏的喧嚣,连虫鸣都没有,寂静一片。
吱呀——
轰——
两人合抱的树立时倒塌,切口光滑平整,若重的力量掀起枯枝四下飞扬。
清风浮动,树影斑驳,片片形状不一的光斑在地面晃动,淹没了那一双双在阳光里颤栗不已的琥珀色瞳孔。
沙——
鞋底摩擦草地而发出的声音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静,转过头,就见陆忞转过了身,那张稚嫩的面容影印在了夕阳的余晖里,晦暗莫名。
她手中还拿着那树枝,淡蓝的内力如水波般在凝结出的‘刃’上滚动着,莫名的给人压力。
咕咚~
王朝几人机械地看向那瘦削的人,喉咙一动,吞咽唾沫的声音响起。
“好……好厉害!”
大飞艳羡又畏惧地看着那人。
这话令王朝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实在是太强了!
他根本就没看到她是怎么动手的。
那么粗的一根树,即使是他,也仅仅只能把刀插进三分之二,砍下完全不可能。
可她呢,居然只靠一根树枝!!!
“这,便是冲开阴维脉后的武力,”眉眼微抬,手中的内力渐渐散去,树枝上的光芒便尽数消失,陆忞这才缓缓开口,“如何?”
咚——
膝盖跪地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一愣,遁着声音看去,竟是大飞跪在了地面之上,虔诚地喊:“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饶是糙汉子的王朝,眼底也是有了懵逼的神色,娘的,这狗贼,可以啊!
居然敢抢他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