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特地看了看沈穆,看到沈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清看时,便开始得意了:“你说什么伴娘,当然是我跟文驰的伴娘啊,你是我姐,你不做谁做。”
“我不做!”云清压根就没想过这茬。
“不做不行!”云静的嚣张跋扈的小性子渐渐暴露出来:“谁都可以不做,你必须做,否则别人会以为咱姐妹俩不和!我可是你妹妹!”
“你还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吗?你连不允许云家的亲戚出席婚宴这样的条件都能答应,还会在乎这个?”话一出口,云清后悔不迭。
她知道自己太冲动了,憋在心里的怨气被云静轻而易举地激发了出来,她不想讲这些话的,更不应该当着周文驰的面讲......
周文驰只当是没听见,对着沈穆耸了耸肩,撇着嘴笑了笑。
“妈都说了,会请你的那些亲戚吃饭的,你有什么好气的!再说了,这是我的婚礼,我想请谁就请谁,不想请谁就不请谁。”云静并不在乎在周文驰的面前跟自己的姐姐吵架,因为周文驰很清楚她们俩姐妹之间互看不顺眼,所以她连装都懒得装了。
不过有一说一,她这个姐姐,脱去了平日的朴素,穿上这套婚纱,露出白皙的肩颈和曲线,样子,还挺迷人。
你家亲戚......原来,谁也没把谁当成真正的一家人......
云清终败在了云静的盛气凌人下,这是常见的结果,只是她竟然忘了沈穆的存在。
沈穆一声不响地站在旁边,十分的悠闲自在,像极了嗑瓜子看热闹的闲人。
云清一个劲地懊恼,怎么就忘记了他呢!
云静接下来的举动,云清相信百分百一定是故意的,只见她瞬间收起了刚刚的嚣张跋扈,对着周文驰笑得风情万种,但话,绝不是说给周文驰听的。
“文驰,我姐穿上这套婚纱,是不是很漂亮呀?”
周文驰大大方方的看了一眼:“是很漂亮。”并对着沈穆使了个颜色:“你觉得呢?”
沈穆并未回答,只看着云清。
云清站着不敢动,生怕露出背后的尴尬,她讨厌极了云静这样的煽风点火,特别还是在沈穆的面前。
以往对孙予飞,云静总是将他往外推,倒不是因为不喜欢云清的原因,而是单纯的不喜欢孙予飞这个人。
而现在对沈穆,云静是一门心思将云清往他身边推,虽然猜测到沈穆这样的男人,大概率是看不上云清的,但还是想做个顺水推舟的“好事”。
云静故意拉着周文驰去外间了,留下云清和沈穆两个人,这让云清很不自在,一手拘谨地抓着自己的裙摆,另一只手捂住暴露的胸前,这婚纱,好看是好看,就是露得也太多了些......
沈穆走近,纯粹的欣赏一件美好的艺术品般,不带有一丝的复杂欲望。
但云清实在承受不住他的目光,迫于无奈,只能求助与他:“沈总,能不能帮帮忙?”
“你说。”沈穆双手抱臂,眼前的美好,不似云静那般妖艳,恬静,优雅,又带着丝丝的羞涩,这些词,竟然是从这个女人身上得出来的。
沈穆颇感意外。
平日里包得跟粽子似的,总喜欢穿高领的毛衣,认识两个多月,竟没看出她的皮肤如此白皙,总是盘起的头发如瀑布般泻下,似乎从未被摧残过,乌黑发亮,只是稍稍偏瘦了些,只需微微的耸肩,优美的蝴蝶锁骨立即呈现,带着难以抵抗的诱惑和魅力。
她似乎并不打算欣赏自己难得呈现出的美,而是急着脱下这身婚纱。
“能帮我拉下后面的拉链吗?我拉不下来了......”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她的请求,这一次,同样的是拒绝。
但拒绝的理由,并不同。
沈穆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很好看。”
他说的是真心话,但对方似乎并不领情:“沈总,就别取笑我了,帮下忙吧。”
云清是真的着急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件展览品,赤裸裸得跟没穿衣服一样。
沈穆的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服务员。”
服务员应声而进,沈穆指着云清道:“帮她一下。”
被云静刻意授意的服务员,这才进去帮忙显得窘迫的人。
云清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沈穆已经走了,云静坐在周文驰的大腿上,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两个人都十分高兴。
见云清出来,云静搂着周文驰的脖子调侃:“出来多看看就知道,你一门心思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是多幼稚了吧,好男人多的是,别担心自己嫁不出去。”
云清本不想破坏他们的二人世界,但一肚子的气实在憋不住了:“云静,你听好了,我不想找任何的备胎,也不想嫁入什么豪门,我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云清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知道沈穆有没有会出这其中的意思,否则他该怎么想她?
云静并不在乎的冷哼:“装清高!”
周文驰却道:“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
“你这个姐姐有意思。”
“她就是个迂腐的榆木疙瘩,没意思得很!”
周文驰没兴趣继续辩驳,刚刚的惊鸿一瞥,虽不及云静漂亮,但却有着云静无法匹及的美,淡然而舒适,倘若不是她已有未婚夫,介绍给自己的表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云清气呼呼的准备出门,咚的一声撞在了玻璃门上,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摸摸被撞到的擦得亮晶晶的玻璃门,不禁感叹,真是倒霉的时候,喝水都撒牙缝啊!
玻璃门有人自外拉开,沈穆站在门外看着云清,就像看个傻子。
他竟然没走。
沈穆一只手拉着门把手,另一只手的指间夹着未抽完的烟,微微的拧了眉,有些不解:“你近视?”
云清走了出来,已尴尬地麻木了,“有一点点。”
“以后走路多看着点,这脑子多撞几次,就可惜了。”
云清听不出个好赖,索性不说话了。
沈穆将手里的烟扔进一边的垃圾桶,“莫翌送你的那双鞋,为什么不穿?”
云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一双平底皮鞋,还是很多年前买的,觉着穿着不太舒服就一直搁着,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到,勉强能配个裙子。
“那不是我的东西。”
“既然送你了,就是你的。”
也不知道沈穆是不是故意说这话的,云清十分认真的回答道:“无功不受禄,我不拿别人白送的东西。”
“他不会要你还回去的,就算还回去也是被扔掉,何必跟一双鞋较劲。”
“沈总。”云清板了脸:“我今天要是穿了那双鞋,你是不是又会说我市侩,不接受别人的心意还厚颜无耻的收下别人的东西?”
心下十分委屈:“再说了,我为什么要穿一双注定要被扔掉的鞋子?有些东西再好,再喜欢,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就算穿了也硌脚!”
沈穆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实在有碍平日里自己沉稳的形象,只觉得这些话幼稚了些,在看到云清那张委屈的小脸儿时,有丝丝的后悔,但又觉得好笑。
这个女人,总是这般的开不起玩笑。
她似乎太敏感了些......
“你......”一时间,沈穆竟然有些哑口......
“沈总。”云清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我......妹妹,说话就是那样,喜欢开玩笑,有些话听听就算了,不要当真。”
沈穆自知云清指的是什么,却只装作不知道:“哪些话?”
云清咬咬唇,既不想自取其辱,又想打探沈穆到底有没有读出云静的意思,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就,不喜欢听的话,都不要当真。”
风,吹在她的脸上,还未来得及绑起来的长发随风摇曳,有几缕贴在她的脸颊上,她伸手捋了下来,风再起,她又用力捋,到底是跟他,还是跟风,较上了劲儿?
沈穆的脚步移动,偏了偏身子,正好挡住了云清迎面二来的风。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云清目视着沈穆,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提问。
“你说。”沈穆微微地笑了:“以我们目前的关系,我该怎么称呼你?”
哈?
对于沈穆的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云清还傻傻的回去想了很久,想来想去坚定的认为,称呼他为沈总,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周一早上上班的时候,云清又碰巧在楼下遇到了沈穆,她主动的跟他打招呼:“沈总早。”
沈穆冲着她点了点头:“早。”
俩人一同进了电梯,不见沈穆还好,一见便想到了前天发生的事,好在沈穆自始至终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平静的交代了句:“今天中午不用给我订饭,我有事要出去。”
“知道了沈总。”
俩人出了电梯,没走几步,沈穆突然停下了脚步,云清也跟着停了下来,她预感他有话要跟她说。
“公是公,私是私,我一向不喜欢公私不分,我希望你也能如此。”
云清讷讷地看着沈穆越走越远,不明白这人怎么一出出的,什么叫希望她也能如此?难不成他以为,她会因为他们俩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而会让他法外开恩?
别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联系了,就算是直系亲属,她都不会去找他开什么后门,更何况,因为云静的关系产生的联系,不要也罢。
说出来她都怕丢人。
云清忙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从包里拿出早上带来的面包和鸡蛋,就当是中午饭了,吃完后便趴在桌上打算睡会儿午觉。
刚要睡着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孙予飞的父亲打来的。
“清清啊,你能不能来家一趟?”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颤巍巍的,云清顿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叔,怎么了?”
“叔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打予飞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只能打你的了,家里出了点事,你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