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房间,黎漫漫无力的将自己扔在沙发上,看向天花板的目光毫无焦点,整个人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
听到江莲说她没有黎正德年轻时候的照片时,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一个奇怪的念头浮上心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身边的沙发下陷,黎漫漫顺势歪过身子倒进傅瑱玦怀里。
傅瑱玦扒拉着自己的手机,上面是江莲刚刚发过来的小小黎漫漫的照片,将照片下载储存好,放下手机抱过身边大大的黎漫漫,轻轻摇晃着。
“你家和童家当年发生了什么?”
他只听那些邻居老头老太太们仓促间说了几句,什么砸店什么仇人,一直没来得及问清楚。
世界还真小,童家竟然和黎家认识,还有仇。
黎漫漫深吸一口气,把心神从自己的身世疑云中拔出来,开始说他们家和童家的事情。
“……我奶奶和小叔叔出事的时候我爸才三岁,我没见过奶奶,但对奶奶的记忆很深刻,因为爷爷经常和我聊他和奶奶年轻时候的事情。我现在还记得过年的时候,他抚摸着奶奶照片低声念叨什么的样子。他对奶奶除了爱,还有愧疚。可以说从我奶奶去世,爷爷就一直活在对她和未出生的孩子的愧疚中,他觉得是他招惹了童家,才害的我奶奶一尸两命。”
她记得爷爷喝醉了酒,哭着喊:“你们为什么不帮帮她,那个孩子已经快足月了,只要送去医院,送去医院一定能救活他们母子的。”时的样子。
黎漫漫只要想起那个身上总是带着浓浓药香,会温柔的抚摸她脑袋的慈祥老人脸上总是化不开的哀愁,就满心的意难平。
“谁能想到他们一家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明明已经害死了我奶奶,竟然还敢来我家让我爷爷治病,我爷爷不给治,他们就砸我家店!”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黎漫漫还是气得浑身直哆嗦。
傅瑱玦赶忙抱着她轻轻拍抚着安慰。
黎漫漫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情绪,转而问道,“你和童家人怎么认识的?”
她没在天城见过童家人,傅瑱玦怎么会认识他们?
傅瑱玦顿了顿,含糊道:“以前有些合作。”
黎漫漫哦了一声没有怀疑,提醒道:“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你小心不要被他们坑了。”
傅瑱玦好笑的用下巴磕了磕她的发顶,“你老公是什么人,还能被个小小的童家坑骗。”
黎漫漫撇撇嘴,“那可说不准,搞不好你这就是给自己立了fg。”
“哼哼,坏丫头,让你小瞧我。”傅瑱玦弯腰,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今天让你知道我有多厉害。”
黎漫漫无语,“谁要知道你这个厉不厉害,傅瑱玦,你这个臭流氓!”
只当玩笑之语的两人并不知道,这个fg接下来对他们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
……
夜色渐深,刚从美容院出来的汤思打开手机就收到叮叮咚咚不少消息,这才知道黎正德竟然被人打进医院了,赶紧赶往医院。
她急忙忙的踩着高跟鞋往楼上跑,没注意到与她擦肩而过的母女俩。
“妈,我都说没事了,就是淋了点雨而已,您看您非要我来医院,人家医生连药都没给开……妈,你在看什么?”女孩疑惑的顺着母亲的视线朝后看去,只看到一道急匆匆跑远的女人背影,“妈,是您认识的人?”
她才刚出生没多久就出国了,成年为了国籍问题才回国,对家乡的一切都不了解,只从姐姐口中听了一些往年的恩怨。
她担心的握住母亲的手。
江莲回过神来,拍拍女儿的手,笑道:“没事,看错了。”
怎么会看错呢,她就算化成灰也不会看错,那个指着她鼻子骂她不要脸的女人——汤思。明明她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可她就是能仗着男人的宠爱对她这个正经妻子颐指气使。
江莲摸摸自己小女儿的头,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突然到来,她应该早就和黎正西离婚了,虽然晚了一年,但结局也没有改变,只是感恩上苍让她多了一件小棉袄。
回家的路上,江莲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掉头,开车返回医院。
江凌尧奇怪道:“妈,你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医院了吗?”
江莲满心疑惑,“我需要去确认一件事。”
她打听到的消息是黎青沧一家死绝,那汤思现在是跟谁在一起?那就不是个安安分分自己努力生活的女人,可看她穿的戴的并不差,她莫名的就联想到了之前黎漫漫说黎正德的变化。
她是亲身接受过黎正德帮助的人,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黎漫漫口中的黎正德和她记忆中就不是一个人。
莫名其妙的冲动让她跑了回来。
可到了医院,江莲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汤思是来探望谁的,她急得原地转圈。
还是江凌尧眼尖,抓着她的手指着不远处的人影道:“妈,你看那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江莲一看还真是,对方似乎刚下来买了晚饭,拎着要上楼,江莲赶紧带着女儿跟上。
看到对方上了电梯,盯着楼层暂停的位置,追了上去。
万幸县城医院住院部的病房不多,上了楼没用多久江莲就找到了汤思所在的房间,她透过门玻璃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差点惊叫出声。
男人忽然抬起头朝门口看来,江莲赶忙闪到墙边,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倒是江凌尧没反应过来,和病房中的男人对视上,男人愣了一下收回了视线。
江凌尧心中疑惑,这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屋中,汤思摆上饭菜,就见黎正德神思不属的愣神,忍不住催促道:“还不快吃,想什么呢,一会儿凉了。”
黎正德再朝门口看去,门外已经没有人了,他拿起勺子低头喝粥,心思却不在这里。
那张脸……和他记忆中那个女人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