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顾蹊不是第一次见齐东尼,但却是第一次跟他说话,这个男人,不久之前,差点将乔岁岁给喂成了皮球,乔岁岁那个娇气的一个女孩子,面对齐东尼的时候,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让让吃就吃,还不敢吐出来。
如今,齐东尼单独面对顾蹊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感觉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压迫,就是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
他盯着齐东尼看,不说话,好像是在等着齐东尼的答案。
齐东尼也不说话,他干脆坐到了地上,盯着不远处找人的乔岁岁看了半天。
齐东尼的这个人,**都是写在眼里头的,顾蹊一眼就看出来,他直截了当的说;“你既然来找我了,就不会带走岁岁,说吧,你要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尽力的。”
齐东尼的眼底闪过惊喜,盯着顾蹊看了半天,才慢悠悠的说道;“我需要一个接班人,本来觉着乔岁岁不错,但是她太小了,而且是个女孩子,很多事情,是要吃亏的,做起事情来,也会比较艰难,若是你愿意代替她,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
齐东尼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而是让顾蹊自己选择。
聪明如顾蹊,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齐东尼的想法,既然都找到他了,自然是希望他去的。
忽然就笑了:“行,但是,跟你走之前,我能不能去见见七月姐姐?我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不行……”齐东尼一口回绝了:‘她是肯定不会让你走的,顾蹊,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帝国,但凡是一个有理想的男孩子,看到了我的帝国,就一定会跟我走的。’
顾蹊浑不在意。
只是盯着齐东尼问:“所以,你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我三叔叔做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齐东尼没想到顾蹊竟然知道厉云城做的事情,看来不是好打发的,干脆就说了实话。
他给顾蹊看了地图,那些是种植的地方,那些是生产的地方,那些又是出售的地方。
齐东尼指着地图说道;“顾蹊,我知道,你是一个有骨气的好孩子,我也调查了你的背景,你父母兄弟都不在了,就是这样的条件,才适合跟着我干,到时候,绝情绝爱,没有任何把柄和弱点。”
顾蹊的眼睛瞄了瞄不不远处的乔岁岁,然后盯着齐东尼问道:“所以呢,你想让我做你做过的事情?若是我心不甘情不愿呢?你就不担心我将你的帝国给掀个底朝天?”
听了这话,齐东尼就仰着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还真是幽默,我果然没看错人,就你了,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走?我也不强迫你,只是提前问问你的意见,毕竟你是个男孩子。’
顾蹊答非所问,盯着齐东尼问道:“那我问你,若是我不答应,白家和厉家联合起来,是不是你的对手?”
齐东尼竟然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最后,郑重的摇头:‘不行,厉家的钱不够多,白家的人多是文弱的大夫,也不行,加在一起的话,倒是可以跟我斗一个回合,但是胜算是没有了。’
齐东尼的话一出口。
顾蹊就说道:“行,我跟你走,这就走,立刻马上,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从此以后,不管是我七月姐姐,还是乔岁岁,你都不可以再打扰。”
齐东尼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得到顾蹊的首肯之后,就脚不沾地的带着顾蹊溜了,本来是要带着顾蹊直接上飞机的,但是乔七月却寻死觅活的要跳楼了。
顾蹊让直接走,他说:“我七月姐姐,是个能权衡利弊的人,她还有岁岁,轩轩和晖晖,肯定不会跳楼的,我们只管走就好了。”
可是,齐东尼不放心,他满心满眼都是乔七月呀。
还骂顾蹊是个没良心的:“你说你这孩子,我不过是给你了一个许诺,你竟然就不人七月了,她好歹养了你一年多,诸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委屈了你,怎么?她为了你哟啊跳楼了,你竟然一点都不关心?”
顾蹊外头看齐东尼,冷冷笑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齐东尼被他怼的哑口无言,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让直升飞机掉头了。
果然,乔七月哭的死去活来,还将齐东尼给揍了一顿,但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改变顾蹊的想法。
倒是让齐东尼有点手足无措了,其实,若是顾蹊执意要留下来,看在乔七月面子上,齐东尼觉着自己不会用强的。
可是,最后,顾蹊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七月趴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齐东尼心疼的不得了,过来询问;“七月,那个,你看,我能走了吗?”
趴在地上哭的正起劲的乔七月,猛地抬头,给了齐东尼好几个耳光,打的齐东尼眼冒金星。
一边的秦晴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也要过来过来护着齐东尼。
最后,连带着秦晴,乔七月一并给打了一顿,心里头依旧气愤。
有踹了两脚,才被白起给拉走。
白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若是这齐东尼记仇,一把刀子就能将他们是给解决了呀,拉着乔七月缩到了角落里头不好意思的笑;“东哥,她就是个女人,求求你,饶了她好不好?”
齐东尼捂着脸站了起来,盯着乔七月看了半天,无奈叹气:‘没事,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七月,你也放心,就算是我死了,顾蹊也不会死的,待日后,他在我手底下有了大出息,你一定会以他为荣的……’
乔七月歇斯底里的喊道:‘怎么以他为荣,他是考上了清北,还是考过了雅思托福?齐东尼,你知道吗?你毁了他你知道吗?你让我怎么去见他的妈妈?’
乔七月只知道,齐东尼是个毒贩子,还牵涉到人口买卖,鬼知道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顾蹊跟着他,能学到什么好的。
最后,不过是同流合污罢了。
那个每一学科都是第一的男孩子,那个一个学期给她带回来八张奖状的儿子,那个前途光明一片光明的顾蹊,此后,就要走一条看不见光明的道路了。
乔七月怎么忍心?
直升飞机起飞的时候,她趴在地上哭喊:‘顾蹊,你一定要回来,现在不可以,以后也要回来,你记住我的话,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太阳光可以照到的地方还是有很多的。’
也不知道顾蹊有没有听到。
乔七月趴在白起怀里哭湿了衣襟。
人生无常,乔七月知道,很多时候,一个转身,也许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了。
更何况,那是什么虎狼之地。
她想不明白顾蹊为何会那么固执,知道很久之后,乔岁岁偷偷跟她说:“妈妈。你知道吗?顾蹊哥哥走的时候跟我说,他让我不要害怕,他会替我走完所有不好走的路,还让我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乔七月这话才恍然想起来,齐东尼第一眼看中的人,是他们家的岁岁的,所以,顾蹊是代替岁岁去的。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
有时候,午夜梦回,乔七月会忍不住问自己,若是齐东尼真的让她在乔岁岁和顾蹊之间选择,她会选择谁呢?
她知道自己的心,可是,她偏不承认,这种心思,在心底日渐成为了执念,以至于她开始渐渐的疏离乔岁岁。
等到乔岁岁察觉到这些的时候,过来问她为什么,她只能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可是,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呢,顾蹊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走就是十几年,头也不回的,没有任何消息,期间,齐东尼倒是回来过好多次,乔七月软硬兼施,好话歹话说尽,都没有得到任何顾蹊的消息。
就连秀姑娘和秦晴哪里,乔七月也几乎将门槛给踏平了,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有,顾蹊这个人,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刚开始的那几年,乔岁岁总是追着乔七月问:“妈妈,顾蹊哥哥去了哪里?我想他了,你让他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乔七月抱着乔岁岁落泪,却终究是给不了一个完整的答案。
她也想着知道顾蹊去了哪里,可是,没有人跟她说,有时候,她会想,没有消息,应该就是活着的吧,那就没有消息好了。
再后来,很多年,乔岁岁开始习惯没有顾蹊的生活,她依旧是骄傲恣意的小公主,那些被乔七月压在箱底的记忆,也慢慢的消退不见了。
只是,不知道,谁的心尖上,留着一大疤痕,此后经年,都不曾痊愈。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如今乔七月哭的跟泪人一样。
秀姑娘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劝她:‘白三小姐,你放心好了,但凡我有顾蹊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秦晴在后边冷笑;“哼,真当自己是个任务了,齐先生的人你还想知道行踪?见鬼去吧?”
秀姑娘猛的回头,盯着秦晴看:‘你最好给我闭嘴,齐先生走到时候,没有带着你,是将你留下的意思,以后你都要跟着我了,但凡再跟今天这样子没有规矩,我倒是不介意,在让你体会一下男人的好处?’秦晴的脸白了白。
不敢再说话,从地上爬起来,坐上了轮椅,然后,就慢慢的走了。
李麦来的很晚,可能是一路跑过来的,过来就抓住乔七月看了好几遍“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就要跳楼了?七月,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呀,怎么可以这样子见不得自己好呢?”
乔七月哭的眼睛红肿,最后昏倒在白起的怀里。
然后,她又病了,跟去年一样,白天发烧,高烧能到40度,烧到不省人事,但是到了晚上,就跟正常人一样,能吃能喝,还总是不在房间里头待着。
白家人见她如此,肯定是不会让她走的。
厉云霆不得已又一次飞了回来。
看到乔七月瘦了那么多,心疼的不得了。
杨欢一个劲的解释:‘她这是心病呀,你爷爷用了很多办法,办公室的药材都要用一遍了,也不见她好转。你来了就好了,宽慰宽慰她,让她好过一点。’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厉云霆将乔七月抱在怀里,恨不能将她摁到胸口里去。
乔七月低头啜泣:‘我没事,我就是觉着对不起顾蹊,对不起他的妈妈,心里头难过罢了,等过些时日我自己想开了,就没事了。’
顾蹊跟齐东尼走的第一天,厉云霆就让人去查了顾蹊的情况。
可是,没有任何消息。
或者说,没人看到顾蹊从齐东尼的飞机上下来,他跟消失了一般。
这件事,厉云霆不知道该怎么跟乔七月说,最后,就选择了沉默。
白天乔七月高烧昏睡,厉云霆就处理一些集团事情,晚上,她清醒过来,不好好只房间里带着,厉云霆就陪着她出去走一走。
不消十天,厉云霆也跟着病倒了。
乔七月的身体这才开始慢慢恢复,尤其是三个孩子,日夜不离的守着他们两口子。
乔七月知道是时候收起心里的那些伤疤,不能带着众人跟她一起悲伤了。
大概是正月十五的时候,乔七月跟杨欢提出了离开。
杨欢没有阻拦,这些日子,她总觉着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让顾蹊在白家村丢失,心里过意不去,也知道这是个伤心的地方,任何阻拦的话都没说。
就放行了。
还跟乔七月说::‘你们先回去,等暖和了一点,我跟你爸爸就会去南城陪你们的。对了还有茹茹,她也快要开学了,这一次,就让她跟你们一起走吧。’
乔七月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南城。
回去的路上,厉云霆欲言又止,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可是,长了几次嘴巴,都没说出口,孩子们也闹腾,乔七月也没有询问。
等到下了飞机,看到骨瘦如柴的厉君柳时,乔七月的心猛的就被揪住了,她抓着厉君柳,红了眼眶:‘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怎么会这么严重?都要脱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