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澜慵懒的掀了掀眼帘,“这是什么废话,本座当然是来看笑话的。”
梵洛尘闻之,面色一黑。
但比起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此时此刻,众人的眼神都在君夜澜身旁的小萝莉身上。
粉雕玉琢的欢欢察觉到周围人的打量,傲娇的哼了一声,一个眼神过去,又凶又奶,看的人实在心痒。
诚然,姬流玉和君夜澜确实不是东西,
但这两人的孩子却实在可爱!
可话说回来,他们到底生了几个孩子啊?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梵洛尘绷着张冰山脸,“这件事,难道魔族也想插手?”
君夜澜讽笑,“插手?本座只对杀死姬流玉有兴趣,但这并不意味着本座会帮你们党同伐异。相反,你们最好不要叨扰本座独享的兴致…”
“否则,所有碍事的人都得死。”说完,君夜澜那双紫色的俊眸中仿佛燃起了仇恨与病态交杂的火焰,结合起他脸上淡然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六界最阴险疯批的人就是君夜澜,对于他的话,神界如临大敌。
天谴过后,姬晚萤支离破碎的魂魄被打下凡间。
梵洛尘为力挽狂澜,以息天道之怒,剖心自证,将心脏作为支撑神界的新枢纽,转而亦下界历劫,以求再登天道。
从头到尾,他们神界输尽,只有作壁上观的魔主,收尽渔翁之利!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姬流玉!
消息传到天帝耳朵里后,天帝震怒,人间供奉姬流玉的神像遂尽数碎裂,以昭告她的不忠。
三十三重天下,九州白境
一间破庙里,虚弱的少女已经跪地祷告了七天七夜。然而,当眼前的女神像开始出现裂纹时,她的脸色蓦地煞白。
少女一把扫落了台上的供奉,转瞬间烛台落地,溅起星火,“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拖着濒死的身体,眼底凄怨,“为什么连您也不肯帮我?我明明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有谁在吗?我们的祈祷你们这群神仙真的在听吗?!就算没有神,无论是妖还是魔,哪怕是幽冥鬼祟也好,求求你们!帮帮我!”
她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突然刺透木门,射穿了她的身体,少女应声倒地。
为首的男修闯入后,看到破碎的女神像,转而讥笑,“还盼着天上的神仙来救你呢?”
倒地的少女闻言,想要挣扎爬起,手背却被他狠狠碾踩,“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要怪就怪你出身下贱,同样姓姬,你一个乡野丫头也配和中州姬族的大小姐抢风头?”
“也不看看姬族在九州什么地位,那可是堂堂仙门后裔!惹怒大小姐,也无怪人家剖你灵根,抽你精血。这下可好,我看你还怎么去青云宗拜师,怎么修仙!”
少女眼眶通红,“你们会遭报应的!”
男修冷笑,“报应?笑话,谁会给你这种贱命出头!”说完拔剑欲砍,然而就在此时,他的长剑发出了一阵战栗的剑鸣。
在他还没有搞懂为何自己的剑在害怕时,一道由灵力汇聚成的剑刃从破裂的神像上爆发而出。
紧接着,啪嗒一声。
少女看到了男修落地的头颅。
目眦尽裂,死不瞑目。
而后,鲜血从断头男子的颈腔中喷涌而出,隔着漫天的血花,她看到了一个绝美的身影。
姬流玉身形半悬于空中,裙摆随风飘舞。胜却雪月的姿容,高不可攀的气质,冷魅勾魂的眼神,这一切都使得她如神,却似妖。
“吾,应你心愿而来。”
少女闻声,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向她献上青龙玉佩。
姬流玉指尖一点,接过。
当神明接过信徒的信物,两者之间的契约便正式成立。
所谓神契,便是一个献祭神明,一个圆人所愿。
最后,少女的身体化作星光,汇聚到了姬流玉的眉心之中。
收到青龙玉佩后,姬流玉的脑海中闪过少女的走马灯。自她修为大损坠入凡间,就沉睡了许久,是这个女孩的声音唤醒了她。
——求求您,睁眼看看这如炼狱般的人间!
回想起少女字字泣血的祈祷,姬流玉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喃喃道,“看来,无论是在神界还是人间,无论是姬氏抑或姬族,都是一脉相承的肮脏啊。”
“大仙,快看,娘亲果然在这里!”
一个软糯的声音打断了姬流玉的思路。她循声望去,发现言言骑着大猫飞了过来,竟奇迹般的找到了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言言骄傲的扬起小下巴,“因为我和娘亲心有灵犀哦!娘亲在哪我都知道。”
姬流玉无言,盯了会儿他的狐狸耳朵,“叫姐姐。”直到现在,她都不适应“娘亲”这个称呼。
言言捂住自己的小萌耳,“叫姐姐就没有摸耳朵和薅尾巴的福利了哦。我知道娘亲最喜欢毛茸茸的小狐狸了!每次心情不好都要摸一下的。”
姬流玉:……
猫大仙见到她,先是一惊,“才多久没见,你怎么与人结了神契?!”
姬流玉,“是她唤醒了我,我自然要帮她还愿。”
看着这满地的鲜血,猫大仙打了一个寒碜,“又是要帮复仇什么的吗?”
姬流玉静静地看向它,“此女与我同名同姓,出身乡野,小时候他们村突降陨石,此石灵气冲天玄妙异常,于是村里便出了许多天赋卓绝的仙苗。”
猫大仙,“这是好事呐,说明有天缘。”
姬流玉,“但霸居在中州的姬族听到后却抢走了灵石,杀光了全村的孩子。与她同辈的少男少女,皆被挖去了灵根。而她被姬族小姐刁难,遭遇尤其惨烈。是以,她和我说,想要一个公道。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那数千名被斩断仙缘的平民。”
猫大仙静默片刻,感慨,“这姬族仗着是仙门姬氏后裔竟在人间如此胡作非为!可你如今修为大损,能行吗?”
问得好,她现在的修为确实也不行。
可谓是矜矜业业三百年,一夕回到结丹前。
她看向旁边的言言,“如果你呕心沥血多年画了一幅绝美佳作,却一夕被焚毁,你会怎么办?”
言言听后,狡黠一笑,“那便再画一幅!”
“如果是娘亲的话,再画的作品必定比被毁的更加完美!重来一次,就当弥补之前所有的遗憾!”
此话听的姬流玉甚为舒心。
她想,这孩子太聪明了。
如此嘴甜,就算真是她和君夜澜的孩子,那必定也是随了她。
而不是那个神经阴损的大疯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