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孟汇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吗?”
王涛虽然跟程绍仲认识多年,但对自己所里的律师也是很护短的,听程绍仲好像在质疑的样子,他立马不干了。
程绍仲摇摇头:“不是他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是有人想办法找到了他,让他被动接受的。”
“还会有这种事?”王涛有点不相信,“谁能这么做?”
这个问题程绍仲没有回答,确定了王涛对这件事不知情之后,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上班时间快到了,你走吧。”
什么叫过河拆桥,这就叫过河拆桥!
被他叫来的人都没说什么呢,他这就要赶人走了?!
王涛又被气得上头了:“别以为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才不会在这待这么久呢!”
“我知道。”程绍仲说,“从以前到现在,我都很清楚。”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神奇,一瞬间心头火起,一瞬间,又因为一句话平心静气下来。
最让人伤心的,从来都不是被冷落无视,而是自己的情谊从不被对方放在心上。
王涛转过头,心里的滋味有点酸。
“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呢。”他低哼了声。
程绍仲说:“这次时间有点紧,下次有空,我请你喝酒。”
“免了吧,我可喝不过你,一喝醉还总是在你面前发酒疯。”想起那些经历没人会觉得美好,“等你来家里坐坐吧,我让美兰做些你喜欢吃的菜,这么多年了,好像我们从来没坐下来好好聊聊天。”
程绍仲微微点了点头。
对沈瑟的事,王涛其实也非常担心,虽然从他的立场来说,他不能对沈瑟有任何的偏倚,可是沈瑟好歹也在他手下待过那么长时间,即便那时候她的存在感不强,却也勤勤恳恳地在律所做事,辞职后还有不少同事念着她,有些遗憾那个时候没能对她更好一些。
想了想,他问:“沈瑟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很受打击?”
“她很好。”
“有你在,你肯定会护她周全的。”王涛对这一点毫不怀疑,“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虽然我能做的好像并不多。”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谢谢。”
王涛走后,程绍仲没有立即起身离开,他找出手机,又找到了另外一个人。
方进被堵在早高峰的高架桥上动弹不得。
昨晚他去了一趟妻子的娘家,想把老婆劝回来。
说实话妻子的气已经消了,加上他出示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一切算是真相大白,按理说妻子也没有继续留在娘家的理由了。
可是恰逢家里的堂弟要结婚,做姐姐的总要帮衬着准备,所以一商量,还是决定晚点回来。
其实方进心里也揣着事,妻子不回来,他正好还能有时间自己好好想想。
车子半天没动弹,方进暴躁地猛摁了几下喇叭,真是做什么事都不顺心!
接到某人的电话时,他的暴躁已经到了极点。
本来将把手机静音直接扔到后座,可咬牙想了想,他还是接了,就是语气极其恶劣:“找我干什么?”
程绍仲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管我在什么地方?跟你有关系吗?”方进语气依旧冲的不行。
程绍仲顿了顿,并没有生气,也不与他计较,只是说:“有时间的话出来一趟,我在南城。”
方进:“……哪?!”
四十多分钟后,当方进终于摆脱了那恼人的长队,一想到待会儿要见的人,心情还是很糟糕。
当然,在不痛快之余,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的。
程绍仲怎么会突然来南城,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他想要有什么动作?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才会在方才的邀约中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我可以去,但不确定几点,你要是想见我,那就等着吧!”
于是程绍仲整整等了一个小时。
来到咖啡厅,看到在座位上的程绍仲时,方进有点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领口,好像有点底气不足似的。
他走过去,表情还绷得厉害,对自己迟到这么久也不像是感到惭愧。
他坐下来,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没时间跟你掰扯,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忙着呢。”
程绍仲回答的也很直接:“沈瑟回到南城了,正住在她的朋友家里。找你来,是想拜托你,多照顾着她。”
方进闻言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她回南城干什么?不对……你怎么会让她回来?”
按理说,沈瑟不再待在老家,不是应该直接去安城吗,哪里才是程绍仲的地盘啊!
程绍仲扯了一下唇角,对此也很无奈:“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
“你们还真是奇怪,搞不懂了……”方进嘟囔着,同时暗忖着,难道他们没闹僵?还藕断丝连着?那上回程绍仲那欠扁的话是怎么说出来的?
不对,细想想,他好像从来没说过不管这件事,是自己反应过激了……
方进被这个念头弄得后背都开始冒了冷汗。
程绍仲找方进过来,除了拜托他照顾沈瑟之外,还让他留意着律协和司法机关的动向。
方进的脾气好,熟人很多,跟他们的关系也都很好,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得到消息也能比一般人快些。
“那当然,你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谢谢。”
“说什么谢谢啊,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方进更别扭了,“上次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啊,是我着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我知道。”
“所以这件事就该速战速决!我看那个顾绍季就是不安好心,故意把火往沈瑟身上引!”
顾绍季。
说起来,他似乎已经消失了很久。
但实际上,在很多的地方,在很多人的心情,还始终存有他的痕迹。
直到他重新出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