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器曾将无数修士、鬼魄变为满地碎肉,它会保护它的主人,帮它的主人拒绝任何人的靠近,直至被毁。
“所以,除我之外,其他人靠近你一尺,便会被铁刃刺成筛子,之后铁之荆棘丛生,再加上紫金铃本身蕴含的雷霆之威……”白胜昀用手弹了弹那紫金铃,语气似乎只是在说一个小玩具如何好玩,鎏金眸子稍稍一转,似有无限潋滟,又似平淡无波,“足以让一个人变成一堆碎肉块,或是一地随风散的烟尘。”
“所以你知道这法器有什么作用了吗?”白胜昀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惊讶、恐惧、愤怒皆有之的谢盈盈。
谢盈盈作为21世纪的文明人,怎么也想象不到许多人在顷刻间成为碎肉一滩的场景,更没想到白胜昀的趣味竟然低级至此。
她连忙摘下紫金铃步摇,慌忙间还扯乱束好的发丝,一时间发髻变得散乱无比,像是鸡窝。
紫金铃步摇被谢盈盈扔在桌子上,而后她一脸惊恐地看着白胜昀。
白胜昀却似乎对此很有兴趣,将紫金铃步摇拿在手中轻轻晃荡,微微眯眼,“你不要吗?”
谢盈盈想开口拒绝,却因为太过害怕而有一瞬间的失声,白胜昀便干脆轻轻抬手,谢盈盈的咽喉便无比干涩刺痛,张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下,她是再想说什么都没办法说了。
白胜昀将紫金铃步摇放在桌上,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紫金铃已经认主了,你丢不下它的。”
谢盈盈不禁后退一步。
白胜昀果然是全书中最强大的主角,没十年脑血栓加变态心理都想不出这样损人的法子!
记得曾经书中就有一个无名修士指着白胜昀大骂“疯子”,那个时候她不想置评,现在真的很想给那位没有名字的修士鼓掌欢呼,大喊“预言家”!
这时,白胜昀淡淡地喝下一口茶,拨了拨茶叶后,微微蹙眉,而后将茶盏随意一扔,茶盏底部稳稳地在桌上落住,只不过少顷,那茶盏破开一道道深刻裂痕,随即便在轻微的“砰”一声下成为一桌碎片,上好灵茶溢出清香,玉瓷碎片更是不再晶莹。
谢盈盈一下便被吓回神。
白胜昀只是轻扫过一眼,“失手。”
他这句话不像是对谢盈盈说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谢盈盈的咽喉又感到一阵清凉,不再干涩刺痛,她看着白胜昀,微微张口,嘶哑着声音就问“你什么时候让它认我做主人的?”
白胜昀听此,便拉过她的手腕,谢盈盈拼力抽回,手腕却丝毫不动,被白胜昀牢牢地固在掌中。
“你……你松手啊!”她朝白胜昀吃力地喊。
白胜昀却不说话,只是拿过一旁的玉瓷碎片。
“哎哎哎?!”谢盈盈见他拿碎片,整个人都慌了,“你干什么啊?等等!你——”
她还没说完,白胜昀便拿着碎片在谢盈盈的手腕处重重划下。
皮肉绽开,鲜血洇洇溢出,雪白娇嫩的皮肤上倏然出现这么一条狰狞伤痕,如同一张呼吸血口。
谢盈盈疼得脸色惨白,白胜昀却还是不放手,将紫金铃步摇拿过,又把她的手腕一翻,温热血液便坠在紫金铃步摇中,很快便被吸收,铃中散发着微芒。
谢盈盈猛地觉得自己似乎跟什么东西联系上了,一同呼吸,一共清响,她甚至有些难以方便自己是谢盈盈,还是紫金铃。
白胜昀这才放下她的手,在房中意兴索然地走起来,突然眼角余光掠过一抹红光,他转头看去,就见到高高彩冠与华贵霞帔,霞帔下便是传统婚服,正面绣着灵狐合家,背面则绣着龙凤呈祥,金银丝线勾出狐族古语。
他拿起那件婚服摸了摸,不禁想象起谢盈盈穿上是什么样的一番模样。
与此同时,紫金铃彻底认主,谢盈盈也从那难以言叙的状态中走出,就看见白胜昀拿着自己的婚服一角,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很快,白胜昀便回过神来。
“你今日穿上这件婚服试试。”他看着那件婚服,淡声道。
谢盈盈一听他这样的命令语气,又想起他刚才让自己强行跟紫金铃产生联系,最后紫金铃更是彻底认主,气的半死,而且她对这件婚服也甚是反感。
因此,她一边处理自己还在向外涌出鲜血的伤口,一边回道“今天我不太舒服,请回吧。”
白胜昀听她这么说,脸色一黑,转过头盯着谢盈盈。
谢盈盈对上他那如极北之地冰寒大雪的眸子,双腿不禁颤抖起来。
“我今天确实不太舒服。”她说完后,立即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你还是先回去吧,大婚之日再看也行!”
“麻烦。”白胜昀眉心微蹙,一手轻挥,那套婚服便全部穿在了谢盈盈的身上。
谢盈盈有些无语,不过她也清楚白胜昀就是这样的霸道性子,又不敢当面发脾气,只能心中又开始暗自戳他刀子。
白胜昀看着身着隆重嫁衣的谢盈盈,鎏金眸子起微微漪涟,心中莫名有些复杂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心口处烫的很。
谢盈盈本便长得倾国倾城,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男人甘愿俯首在她的石榴裙下。何况她皮肤如雪一般白,气质更是惊为天人,再配上这大红霞帔,不同于高坐后位的天命之凤,是有其独特的感觉,言语难叙。
窗外明月已上中天,蒙蒙细雨滑落叶间——子时已到,翌日赶来。
白胜昀看着窗外天色,突然便出声打破房中沉默“七月初八,大婚之日。”
谢盈盈正好问了那个丫鬟的日期,得知现如今还是七月初三,还有五天时间,突然觉得还有机会能够找机会逃跑。
或是……谢盈盈看向神情平淡的白胜昀。或是让白胜昀死了这条心!
她轻咳一声,而后上前一步,与白胜昀一同看着山间细雨。
“你真的要娶我?”她突然问白胜昀。
白胜昀负着手,眼中没有丝毫波澜,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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