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霍天倾就显得淡定许多,沉声问:“慌什么?”
孤若寒听见他的语气不含一丝担忧的意味,转过头就问:“你就不担心白胜昀对盈盈做些不好的事?”
霍天倾听此,只是冷寒淡漠地盯着铁棘后的那红漆木门,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孤若寒见他这样的态度,冷笑一声,“以往你是表现的多么爱护着急她,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了,变脸变得可真够快!”
霍天倾闻言,转移视线,孤若寒这才发现他的一双眸子底下暗藏杀意。
遂,孤若寒就听见他轻言道:“孤若寒,我常说你一根筋,你还不信。如今你是真的没看出,白胜昀不想让盈盈死吗?”
“你的意思是?”孤若寒微微蹙眉,目光饱含不敢置信,“……不对!白胜昀不是修绝情道的吗?!”
“那也得看他天生是不是学绝情道的料子,如若不是,该有的情感一分不少。”言罢,霍天倾轻哼一声,眼中杀意更盛。
实则,也不是孤若寒一根筋又愚笨,只是白胜昀的绝情闻名两宗,而自己也看得出几分。
想到这,他的目光更加晦暗不清。
孤若寒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硬生生憋出了一句:“造孽!”
而后,孤若寒便一咬牙,似乎暗自下了什么决定。
已至早晨时分,天光大亮,邪宗内并无灵鹤鸟雀,只有一只只的黑色乌鸦掠过高空。
寝宫中,谢盈盈的高烧未退,只是降了几分温度,没有深夜时那么滚烫罢了。
但她依旧没醒,睡去后的脸色更加苍白,且呼吸微弱绵长,好几次都让白胜昀以为她身死了。
相比起这里,另外一边也受伤颇重的泊梦却是轻轻动了动。
守在她床边的同伴见到她有了反应,一脸欣喜,忙在她耳边叫喊:“泊梦,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未了,她还两手拍上泊梦的肩膀,使劲地摇了摇,仿佛泊梦并不是一个重伤的病人,而是一个人偶。
“醒醒呀!”
她的话音刚落,泊梦便缓缓睁开了眼,一脸崩溃地看着她。
随后,她一手抓住同伴还在乱摇自己肩膀的手,叹道:“我还没死呢,你这是小看我们魔族的伤势愈合能力!”
同伴见她醒来,可算不摇了,一脚搭上床沿,咬下手中刚削好的苹果,说:“这一次啊,你真的得多亏那个白祁瑞和白胜昀,噢,还有镜苓长老,若不是他们,你这一回早就死了。”
“嗯?”泊梦一脸疑惑。
她只知道自己被沈茹茹灌入了强劲的灵力,当作大炮一样扔向了谢盈盈,之后怎样却是完全记不起来。
因此,她眨了眨灰色的眸子,挠着头问:“怎么回事啊?”
“你都忘了?”同伴一脸惊奇,“你那天被那个狗女人给用灵力烧了五脏六腑,就被白祁瑞和白胜昀接住了,他俩给你当场救治,烈阳长老说,若不是他俩及时出手救你,你现如今早就死了!”
泊梦闻言,想起那衣袂翩跹、身姿潇洒的白祁瑞,脸颊一红,但很快就被她给掩饰过去。
“要我说啊……”同伴嘴里嚼着苹果片,语句不清地说,“你真得去感谢感谢他们俩。”
泊梦当即就点点头,问道:“那白祁瑞现在在哪?”
“在合欢宫北处的相缘殿。”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泊梦下了床。
泊梦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如兔子一样蹦着双腿快速地跑出了房间。
同伴见她跑的那么快,有点怀疑她是不是那个重伤昏迷了一夜的人,一脸震惊。
途中,泊梦跑过了香气四溢的厨房,立即刹住脚步,跑进厨房就顺走了几样糕点,又继续往相缘殿跑去。
而此时,白祁瑞还对她即将到来的消息丝毫不知。
他独自坐在相缘殿中,一手拿起茶盏,在桌上轻轻敲着。
虽然薛沣算是同意他跟白胜昀留在邪宗了,但怎么说,这里还是邪宗,不知何时就会有危险突袭,因此要尽早离开回到故逢山才是。
可看白胜昀的态度,他若是无法将谢盈盈带走,那他也肯定不走,再反观谢盈盈死活不愿走,那两人就不知得在这里耗到几时。
如此,就陷了一场死局。
白祁瑞无奈地拿起清心扇,轻轻地敲着自己的额角,正心烦意乱间,就听见殿外传来敲门声。
他走去开门,还以为是白胜昀,哪想映入眼中的就是那矮了自己许多的泊梦。
泊梦如今的脸色还不算太好,但能看出她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如今睁着一双暗灰色的眸子,竟去了那倔强之色,唯留几分动人可怜。
“泊梦,你来此有什么事吗?”
她微微喘着粗气,将怀中的竹篮推出,答道:“我这次是专门来感谢你的,这是我从厨房拿的糕点,都挺好吃的,你尝尝。”
白祁瑞点点头,却是将糕点推了回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早已辟谷,这些糕点你还是收回去吧。”
泊梦只好把那竹篮子复又抱进怀中。
随后,白祁瑞就要关上房门,他实在是不想跟泊梦多加来往,一是两人身份相别,二是他也多少猜出了泊梦的心思,而且他早就决定独自一人走过修真之路,因此也不想让泊梦伤心,好让她断了那份念想。
泊梦见到他如此抗拒自己,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急忙拦住,迅速道:“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他听此,有些无奈,多年来的礼仪教养也让他没继续关上房门,而是疑惑地轻“嗯”一声。
泊梦见他没继续关上门,眼中露出些欣喜之色,一双暗灰色的眸子看着他。
“你有喜欢的人吗?”她直言问。
“没有。”白祁瑞如此答道,就见她更加开心,而后继续说,“但我想要一个人过一生。”
哪知泊梦反而更加高兴。
白祁瑞的神情便有些复杂。
原先泊梦本是以为他喜欢谢盈盈,但如今听见他的回答,便知他不喜欢谢盈盈,当然更高兴了些。
于是,她雀跃地又问:“那我可以和你告白吗?”
白祁瑞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我对你一见钟情!”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