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个时候,许嘉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他敲了敲紧闭的书房门,然后冲着屋内大喊了一声。
闻声,许力言顿了顿,低低的叹息一声,他便从椅子上站起身说道,“那行,你们回屋休息去吧,待会我就通知江家。”
顾安安和赵明宇点了点头,“好的。”
说完,夫妻俩人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了。
许力言大步走出书房,看着小儿子问道,“电话是谁打来的?”
“顾叔打的,说是有要紧事儿找你。”许嘉聪直接回道。
许力言,“”
迈出的脚步一顿,随之眼皮子也跟着跳动几下,这是注定好的吗?他刚刚在屋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结果那位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走吧。”说完,他抬脚朝楼下而去。
这边等赵明宇和顾安安回到卧室以后,赵明宇就忍不住说了起来,“媳妇儿,你有没有注意到许叔最后的眼神好像有点儿奇怪啊?”仿佛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没有说完一样,感觉怪怪的。
顾安安拧着眉点了下头,“嗯,看到了。”
刚刚许叔的眼神,还有他那想开口却又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的神态,确实是挺怪异的,就好像他要说的这件事儿比起跟外公外婆他们见面还要重要般,让他显得有些激动,但
又好像很害怕她接受不了?
若她没看错的话,许叔先前的表情似乎就是这样的。
想到这儿,顾安安不禁拧了拧眉,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居然让许叔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算了,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媳妇儿,咱们洗漱休息吧。”赵明宇想了一会想不通原因,于是干脆不去想了,他弯腰抱起自己的媳妇儿往洗漱间走,“船到桥头自然直,管它是什么呢,都等咱们休息好了再说。”反正甭管是多么重要的事,都没有休息来得重要。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明天将会是他面对一大群眼神杀的好日子。
这边许力言和小儿子下楼之后,他就直直的走到了电话旁,深吸一口气,随后拿起电话接了起来,“喂!”
“力言,我听说你回来了,怎么样?没事儿吧?之前嫂子打电话说突然联系不上你,连同你的随身保镖也全没了踪影,你这是遇上大麻烦了?”男子带着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出来。
许力言轻嗯了一声,“嗯,当时在香江处理完业务,正打算第二天启程回米国,结果却在当天下午赶回住处的路上被人给劫持了,再次醒来,我和其他人已经成为别人的实验品很险,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回不来了。”
顾华深听完这番话,也不免有些心惊地道,“人平安就好,以后出门多带几个保镖,这个世道乱得很,走到哪儿都不安全。”特别是他们这些生意人,出门不带够人,很容易出事儿。
许力言点了点头,然后便问,“那个,华深,秀月还好吗?她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一些?”
“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的,秀月犯的是心病,没有心药,压根就医治不好。”
提到妻子的身体状况,顾华深握着话筒的手蓦地一紧,神色开始变得痛苦起来,“怪我,当年如果我能去顾家带上安安一起离开,她也就不会因为自责而思虑过度了。”是他对不起妻子更对不起女儿。
当年收到秀月病重的消息,他冒险从香江连夜赶回花城,刚回到新京就遇到顾建国联合姓刘的女人要用药毒害秀月,于是他将计就将,找到和他关系好的那位同学,那人正好就是那所医院里的主任,让他告诉顾建国江秀月不治而亡,而尸体因染上传染病,整张脸全被毁了。
当时,他让保镖找了一具跟秀月身形相差不大的尸体,给对方套上秀月的衣服,再加上那女子的脸又被毁,顾建国很难分辨得出真假,所以顾建国带回去的尸体只是一名刚死去不久的流浪女子,而真正的江秀月则被他连夜带到花城,然后坐船前往香江进行治疗。
等到秀月的病情好转并苏醒过来之时,已是三个月以后了,而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顾安安竟然是他和秀月的亲生女儿,猛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整个人都震惊极了,舒缓好久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然而就当他冷静下来想再度回内地接走女儿的时候,却发现内地的情势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想要从香江回去,已再无那可能
所以这些年不光是秀月生活在自责当中,他同样饱受着愧疚和心灵上的折磨,特别是只要一想到顾建国折磨虐待安安的画面,他就彻夜不能入眠,整个人都揪痛万分。
期间他不是没想过偷偷的回去,可他方法试尽也没能找到回去的办法,甚至他还试着偷渡过,但是最后的结果却失败了。
许力言叹息道,“有小锦陪着,秀月的身体都没有好起来吗?华深,小锦还只是个孩子,正是需要父爱和母爱的时候,你们夫妻俩不能太忽视他了,这对小锦来说不公平。”
“小锦很懂事,也很体贴,他能明白他母亲的心情。”说话间,顾华深抬起深邃的眸子看着墙壁上的那幅油墨画,这是妻子画的安安小时候的样子,十年过去,也不知他们的安安长变了没有,在国内可还安好?
会不会
那种后果他不敢去想,也承受不起。
听到这儿,许力言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华深,你先稳住情绪,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有你女儿安安的消息了,她此时就在”
“你说什么?力言,你刚刚说说有谁的消息了?”未待许力言将话说完整,电话那端瞬间便传来了杯子碎裂的声音,接着便是挪动椅子的声音。
顾华深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在发抖,声音更是发颤得十分厉害,“她她还好吗?有没有,有没有被”后面的话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口,因为他很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