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狗头铡伺候(1 / 1)

开封府官廨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他们见曹斌被押进开封府大堂,顿时兴奋起来。

“曹斌要完了!”

“他活该,这草包不学无术,仗着祖上功勋,整日花天酒地,欺男霸女,这次终于犯到了包大人手上!”

......

曹斌见三口锃明刷亮的铡刀摆在堂前,顿时腿都软了。

“威武!”

两旁的站班衙役齐声敲动水火棍,将个大堂震慑地雅雀无声。

明镜高悬牌匾之下,端坐一位面色漆黑,额生月牙,满是冷肃的官员。

包拯,包青天!

见到此人,曹斌脑子里瞬间出现了这个名字。

若是后世,恐怕他会赶上前去,让包拯给自己签个名字,好生崇拜。

可眼下这种情况,他却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分明是自己的催命阎罗啊。

就是不知道,自己会用虎头铡,还是狗头铡。

包拯拍下惊堂木,冷喝道:

“下方人犯可是曹斌?”

曹斌被这中气十足的冷喝吓得一哆嗦,忙跪倒在地:

“草民曹斌拜见包大人。”

此时,他可不敢弄点幺蛾子出来,而且他还没有正式继承爵位,正好可以扮弱。

包青天面前,权贵可不占优势。

包拯见曹斌老老实实,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二月初二,前日龙津桥夜市中,你强抢民女,指使家丁打死该女未婚夫,你可承认?”

曹斌闻言,脑子嗡嗡作响,忙喊道:

“冤枉啊,包大人,我没有打死人命!”

此时,他虽然满脑子恐惧,但也不愿意放弃刚刚挣回的小命。

就算要死,也要挣扎挣扎。

包拯见他喊冤,面色威严道:“公堂之上休得喧哗,来人啊,让他看看证人证词。”

曹斌拿到卷宗之后,连忙翻看起来。

这案子极为简单。

就是曹斌见色起意,在夜市游逛之时,看到一个美女后起了歹心,想要邀请人家看灯论诗。

美女的未婚夫从中阻拦,被曹斌家丁烂打了一顿,抬回家后不久,就咳血而亡了。

这其中有旁观者的证词,还有忠靖候府家丁的证词,最重要的问题是,被抢的美女也是在曹斌家中救出。

此时曹斌的脑子一片混乱,前身的记忆都在告诉他证词不假。

他一不是刑侦人员,二不是推理迷,一时之间,哪里能够找出辩解之词?

只是,这案子太冤了啊。

这分明是前身犯下的罪过,自己才刚刚穿越啊。

但他却没有办法诉说,若是真的说出来,不说别人不信,恐怕还会把他当作夺舍的妖怪处理。

好半晌,包拯才一拍惊堂木喝道:

“曹斌,你对此案可有疑义?”

曹斌张了张嘴,发现真是没有辩驳之处,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冤枉......也许是那人自己病死的!”

包拯怒道:“胡说八道!死者并无隐疾在身,仵作已经开具证明!”

“你既无疑义,又妄自喊冤,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你推脱罪责......”

正在这时,一道嚣张的声音传进公堂:“包大人手下留情!”

曹斌闻言,如获仙音,忙向公堂外面看去。

只见一位帅气逼人,身着锦绣的年轻公子,从围观的人群之中挤了进来。

他神情桀骜的站在公堂之上,对曹斌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举着一份红贴说道:

“包大人,我劝你不要轻易判决,你知道曹小侯爷是什么身份吗?”

包拯眼睛眯了眯,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公堂?”

那年轻公子哈哈笑道:“本人庞煜,大宋博陵候,庞太师之子。”

接着,他将红贴递到包拯面前道:

“这是曹斌与我小妹的婚书,他可是我的未婚妹丈,官家的连襟兄弟,我劝包大人不要冲动行事。”

曹斌闻言,眼睛顿时瞪圆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种关系。

这是妥妥的大富大贵啊。

但这哥们啥意思?威胁包拯?我怀疑你不是真的想要救我!

包拯并没有接过婚书,神情凝肃地盯着庞煜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府若一定要判呢?”

庞煜收回婚书,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曹斌道:

“俊才,你向包黑子认罪,我看他敢不敢判你!”

曹斌字俊才,此时他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来坑自己的。

庞煜见曹斌不答,直接对包拯说道:

“我替俊才认罪了,包黑子你看着办!”

说着,他冷笑道:

“我爹马上就向官家请旨特赦,我看是你开封府厉害,还是官家的圣旨管用!”

曹斌一听,立刻急了,马上喊道:“我不认罪,我要与证人当面对质,我冤枉啊......”

此时他是不得不喊冤,再这么下去,恐怕圣旨来不了,自己就要被斩了。

若是没有庞煜威胁,包拯可能还不会这么快判决,但此时为了避免皇帝徇私,他很可能会痛下杀手。

看着那三口铡刀和包青天冷肃地眼神,曹斌觉得自己都要尿裤子了。

果然,还没等他喊完冤,就见包拯猛然提起桌上地令箭道:

“我包拯判案,遵的是国法,行的是公正,从不会因权贵而枉顾百姓安危。”

“现在圣旨未到,本府只依国法做事!”

“来人啊,将曹斌明正典刑,狗头铡伺候。”

说完,他就将手中的判签扔了下去。

看热闹的群众顿时欢呼起来,纷纷道:“包大人刚正不阿,为民做主,曹斌该死啊,杀得好......”

此时已有两个衙役把曹斌拖了起来,迈步就向铡刀走去。

庞煜大怒,刚要上前阻止,却被衙役困住,只能无能狂怒。

曹斌看到那抬起大铡刀,直接吓哭了,喊道:

“我冤枉,我没有强抢民女,我是诚心邀她讨论诗词,一片赤诚,日月可鉴,是死者误会才起争执,我这最多算斗杀,不是谋杀。”

这还多亏他看过水浒传,知道斗杀和谋杀的区别,斗杀属于打架斗殴意外致死,最多判个流放。

但众人哪里会信?你配谈论诗词吗,再说哪有大街上随便邀请女子看灯谈诗词的?还不是想强抢?

见包拯无动于衷,曹斌再也顾不得矜持,鼻涕眼泪一起涌出。

一边挣扎,一边戏精上身,仰天泣吟道:

“上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啊,你只把清浊分辨,可怎糊涂了盗跖、颜渊?心诚的受审讯更命短,造恶的富贵又寿延,天地啊,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是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到如今,只落个两泪涟涟。”

这一番唱念做打,他投入了全部感情,把自己委屈得声嘶力竭,涕泪横流。

他一边喊冤,还不忘在系统里匆忙鼓捣。

一个师爷嘀咕道:“这厮倒是有些文采,莫非他真有冤情,否则怎会做出如此泣血之句?”

包拯面色微动,却并没有言语。

此时连围观的百姓都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说道:“不会是真的另有隐情吧?坏人也不一定就没有冤情。”

也有“大明白”指点道:“说不准,有些案子看起来简单,其实颠覆你的想象......”

还有的说道:“管他有没有冤情,反正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倒干净。”

......

不是人们轻信曹斌的临刑独白,实在是因为窦娥太冤,她死前的台词也太过犀利,对人们的冲击力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

然而无论他们是怎样的想法,曹斌已经被推到了铡刀之下,那举刀的衙役也露出死神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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