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严青栀,朱贵的神色并不好看,他靠近之时,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出手。
严青栀闭着的双眼,在他战意浮现的一刹那睁开。
双方的战意陡然拔升。
朱贵前冲之时,回手拔出背后的苗刀。
苗刀本身就是因刀身修长似禾苗而得名,而朱贵的这一把,却是更长。
朱贵此人比严青栀高出半头还多,可能有一米九左右了。
他用的苗刀,显然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刀柄一尺二寸,刀身三尺一寸,刀刃款不过两寸,比君同月的剑还窄上一点。
严青栀瞬间跃起,神色冷淡,手中的长剑甚至都没有出鞘。
朱贵的刀法奇诡,双手握刀,原本直冲的刀锋在严青栀跃起的瞬间停滞,他立马马步半蹲,缠头抱刀。刚起的攻势刹那收回。
这时候,严青栀的长剑已经弹出鞘,剑锋贴着对方的刀锋而过。
而严青栀带着并未完全出鞘的长剑,一个翻转,剑鞘随之翻转的同时,稳住了长剑出鞘的速度。
朱贵也在收势之后,提刀过肩,缠头挡刀,紧跟着左腋藏刀……
就在严青栀带剑而回,又抽劈剑而下的时候,朱贵紧跟着弓步架刀,正好拦住了严青栀的攻势。
‘当’的一声脆响。
刀剑直接碰撞,火星闪过,刀剑之上同时出现了一道豁口。
不过,严青栀的剑身上有些许裂纹浮现,而朱贵的苗刀却只是有些卷刃。
严青栀的剑并不是好剑,能与朱贵的刀锋硬碰还没有直接断开,已经是严青栀实力更胜一筹的关系了!
她长剑瞬时收回,一剑点刺,目标是对方的肋间。
朱贵也在同时收刀格挡。
严青栀手腕一抖,脚步向前,攻势更凶,剑锋直接点向对方另一侧的肋间。
朱贵并不是一个热衷于防守的人。
他再一次格挡之后,眉头微微皱起,双手发力,苗刀同时斩向严青栀手臂。
严青栀的剑没有对方的刀长,也没有对方双手刀更快,这一下似乎是稳赢的机会。
只是严青栀弓步而立,肩松沉,腰塌劲,胯下坠,两脚踏实,上半身后仰,目视对方的刀锋贴着自己鼻子而过,于此同时,她骤然发力,无需用眼睛看到,这一剑便已精准的点在了对方的腹部。
朱贵被这一下吓得气息紊乱。
他收刀回防不及,只能后跳躲避。
但严青栀弓步向前,身体前倾,瞬间便追上朱贵的动作,这一剑刺进了对方腹间四五公分的深度。
朱贵只觉得一股气从肚子里散出,霎时间便在续不起力气来了!
严青栀对朱贵没有杀心,不过是对方挑衅在前,她反抗在后罢了!
而且,她也明白,剩下的时间,还需要朱贵在外周旋,如果这人死了,她们假扮孙玄的作用便失去了大半的意义。
无奈,只能在这时候抽刀而回,看着鲜红色的血液染红了朱贵腰间的衣服。
朱贵低头看了看伤口,又抬头看了看严青栀的面容,沉默之后,他才晃动了一下身体,将苗刀准确无误的插进了背后的刀鞘之中。
“在下朱贵,是孙家在门开城的管事,见过苏姑娘,门开城最近实在不太平,在下只是略做试探,并无恶意,如有冒犯,在下便给苏姑娘配个不是了!”
严青栀并不意外他能一语叫破自己的身份,想必朱福之前已经和朱贵说过了几人的情况。
就像朱贵一走,严青竹就把对方的大致消息告诉了她一样。
严青栀也将长剑收回剑鞘,脸上没什么异常的看了看朱贵身上的伤口。
“赔不是可不能解决问题,我这把剑是精钢所制,要五百贯钱,现在还豁了这么一大块,剑身也要裂了,岂是你赔罪就能恢复的!?”
朱贵捂着伤口,心里明白,就这把剑,能值百八十贯都顶天了,还五百贯呢!
不过,他面上没有露出半分不痛快。
在门开城就是这样,真理只属于拳头大的那人,他打不过对方,那出多少钱平事就要对方说了算。
除非他能找到一个说合的中间人。
不过,这种人哪里好找,他都不认识严青栀,鬼才知道哪一个才能让她卖个面子。
反正从刚才对方的身手来看,他认识的人里,没一个打的过对方的!
如此,朱贵也没有半点磕绊。
“此事因在下而起,自然当在下赔偿!”
说完,他就从腰间扯出了一张银票,是一张五百贯的大赵通宝票。
严青栀挑了挑眉,手中的长剑已经推到对方面前,而那轻飘飘的银票,则被对方放在了严青栀的剑尖之上。
收回了剑,看着那五百贯的面额,确定没错以后,她才绽开了一个笑脸。
“朱管事如此客气,我要是还继续纠缠,倒显得小气了!这样,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您该去上药去上药,该去包扎去包扎!把大夫留在这里,我问他些问题就成了!”
朱贵听了这话,又看了一眼大夫,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开口,又向着严青栀的方向拱了拱手。
一句话都没问,转身便离开了!
而他走出马圈没有多远后,就看到了正等着他的一个兄弟。
“大哥!怎么样?试探出……大哥你怎么了?”
看着朱贵还在渗血的伤口,那人赶紧冲到近前,一把架起他离开了这边。
有对方的帮助,朱贵才紧紧的按住了伤口,不用分心走路。
他额角的汗水滑落,倒是没有太痛苦的表情,只是目光中带着担忧和警惕。
“你们和这几个人接触的时候,注意一下分寸,别让他们知道咱们的秘密,尤其是不能让孙玄知道。”
“这几位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不清楚地方,不过肯定是来自北面。我听说朝廷的人最近就到了,而孙家的当代家主也是官身,说不好就是用这种方式进来的。”
扶着他的兄弟有些惊讶,不过紧赶慢赶的脚步却没有太大变化。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朱贵叹了口气。
“那个苏姑娘,她说她的剑值五百贯,可本地的人用的都是银子,说的应该是五百两才对。”
“而且,她看五百贯的银票,表情都没什么惊讶,甚至都不觉得我身上带着这么多钱有什么奇怪的,可见她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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