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夜幕渐退,清晨之下的花月城生机勃勃。
花影剑派的后山之上,孟雨裳正蹲在一个小院里揪扯角落的花草,她眼睛周围还带着一圈乌青,显然昨夜并没有休息好。
“哪去了?我让你叫……躲得可真深啊!看我不挖了你的洞!”
她十分烦躁,院子里一片狼藉,但让她烦躁的蛐蛐们,还是一边躲藏着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其实这个院子里吵闹的蛐蛐已经不多了,但后山全是植物,周围虫鸣鸟叫的声音繁杂,心要是静不下来,总能听到些让自己烦躁的动静。
孟雨裳气急了,一脚将面前的泥土蹬翻,闭着眼睛‘啊啊啊啊啊……’的大叫了起来。
声音穿透树林一路向着山下延伸。
不远处拎着食盒上来的花影剑派弟子似乎听到了什么,互相看了看。
“你有没有听到小师叔的声音啊?”
另一人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冷淡的回了一句。
“嗯,听见了!”
他们俩真是倒霉,昨天晚上比试输了,今天就要过来接小师叔下山,孟雨裳这么多年下来积威犹甚,花影剑派上上下下就没有不怕她的人。
两人颓丧的走到了后山小院门前,敲了一会儿门,看守的长老才拉着一张脸缓缓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两人恭敬的跟来人行了礼,看着那年迈的长老打开了院门的锁,放他们进去。
“人你们带走吧!走的时候把院子给我收拾好。”
食物链低端的两位小弟子,一脸沮丧的进门,然后便如遭雷击的站立在当场。
只见面前的院子里已经没有一块好地皮,连铺在地上的砖石都已经被孟雨裳翻了起来,草木更是连根拔起,可就这样,孟雨裳还一脸烦躁的拿着匕首掘地……
两人欲哭无泪,果然跟小师叔牵扯上的就没有好活。
孟雨裳这几天都要憋疯了,这会儿终于到了时间,一看大门打开,也不吃早饭了,手里的匕首一扔便冲到两人面前。
“那天那个把我蛇劈了的人还在山下吗?”
她目露凶光,这么多年她仗着孟清阳和孟清月,横行花影剑派,很少踢到铁板,更是从来都没有被关过七天,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人的关系!
听到孟雨裳的问话,两名弟子不敢隐瞒,当即便把关韶卖了。
“在的在的,还住在大师伯的院子里。”
另一人怕孟雨裳走的不过快,顺便加了把火。
“他等的朋友等到了,据说是掌门的师妹,几人在这住了有两天了,听说事情办完了,好像快走了!”
严青栀有没有事他们当然不知道,但怕孟雨裳在这里收拾他们,当即就将祸水东引。
人家都能把小师叔送来关禁闭了,那地位肯定比他们高多了,像是小师叔这种祸害,还是交给那些厉害的人处理吧!
孟雨裳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她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态度。
不过不得不说,明白了态度和去找关韶麻烦之间,她还是更倾向于后者,关七天紧闭,那才是大仇!
“哼!我知道你们俩什么心思,以后都给我注意点!”
谷績 走归走,该有的威胁不能少!
说完,孟雨裳还不忘对着他们冷哼一声,而后‘咚’的一脚踢在了门槛上面,踢的她眼泪差点没下来。
两人看到这场面,齐齐后退一步,生怕孟雨裳拿他们出气。
但孟雨裳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大骂了那门槛两句后,便一瘸一拐怒气冲冲的下山去了!
看的站在院门口的长老直摇头,这孩子可能是养废了。
孟雨裳亲自踢的这一脚不算多严重,走了一会儿痛感便渐渐消退,到底是个练武之人,多少还是能吃些苦的。
孟雨裳风风火火的冲下山去,山下,严青栀已经去找孟清月辞行了。
她来这里的事情基本办完,而且铸剑城的比武大会时间也紧张,拖不了太久。
孟清月听说她要走确实吃惊了一下,但严青栀说自己已经得到了破云枪的消息,要马上赶去那边,孟清月便也没有再留她,让门下弟子帮着严青栀准备东西,今日召集五神盟和赤元宗的人一同吃个晚饭,介绍她给大家认识,也顺便帮她送行。
严青栀当然没有拒绝,也暗自将钥匙的事情透露给了孟清月。
花影剑派这边早就收到消息,但对严青栀一直不错,严青栀的解释,孟清月没有半点折扣便相信了,而且如同梅横所说的一般,她立马便将责任揽于己身,不止没有不情愿,甚至还有些高兴。
见此,严青栀心头的大石才总算落了下来。
等到花影剑派将消息放出去,严青栀要面对的,就只有风家而已了!
跟孟清月聊过,两人又一起吃了顿早饭,严青栀才回到孟语风的院子。
刚一回去就看见一抹桃红色的身影在院门口探头探脑。
因着梅横的容貌,花影剑派常常有些女弟子过来这边打量,倒是没什么恶意,主要就是想长长见识。
大赵又没有电视一类的东西,平日里大家接触到的也就身边的人,遇到好看的当然都想看看,以后和别人聊起时,也能顺嘴吹一吹。
严青栀见怪不怪,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
只是这次的人似乎格外猖狂,别人听见有人过来,便赶忙装作路过的样子该干嘛干嘛去了,可这位听到严青栀的脚步声后根本没有在意,打量着周围的院墙,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便要翻墙进去。
严青栀十分无语。
不过对方都不尴尬,她肯定是更不尴尬了,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到了院门口,抬手便敲响了紧闭的院门。
她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来这里几天了,孟语风的院子还是头一次关大门呢。
这边她一拍门,那边已经爬到墙上的身影顿时一僵,转过头,骑在墙头上的少女居高临下的怒瞪严青栀。
“告密是不是!活腻歪了你!你是谁门下的弟子?不认识我了吗?”
严青栀仰头看着那略微熟悉的面容,一个女孩子,十岁到十七岁容貌改变当然很大,但十五岁到二十二岁,就很容易看出早些年的影子了。
何况孟雨裳这人太独特,在严青栀的记忆之中,脾气暴躁又不讲理到这种程度的,她也只见过这么一位。
严青栀轻笑一声,抱肩而立,坦坦荡荡的讲出了自己的身份。
“认识啊!孟雨裳吗!我是你姑姑的师妹,你的小师叔严青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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