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栀看着想黑暗处延伸的铜车,她心中满是震惊,按照梅横的说法,这地宫应该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如果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工艺,没有道理不被记录下来。
哪怕物品已经遗失在岁月的长河,也不可能连文字都失去。
而且严青栀有个搞艺术的师父,她不说博览群书,也将那些奇书看了个七七八八,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看着那布满灰尘的铜车,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严青栀从来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站在她前面的人想要迈步进去,但却被刚才那个拒绝严青栀靠近的姑娘拉住,她还拿着那撬门的木棍,她一马当先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严青栀并没有看到这些,她只感觉还没确定什么,身边便已经有人钻进去了。
她皱了皱眉,转头想要告诉跑过去那些人要小心的时候,耳朵里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咔哒’一声,某种机关突然搭上。
严青栀只来得及将脑袋微微转向声音来处,甚至都没有完全转过去,便见那山洞里暗了一下,紧跟着便是‘咻咻咻’的暗器之声。
“小心!”
有人在暗器到达之前喊出了声给了不少人一个警惕的准备,但那暗器来的突然,到底还是有人不防备被射中。
一瞬间,刚才还在往里面走的人迅速撤回,只留下几个人还在那顽强抵抗。
严青栀不明白情况,她一把抽出鞭子,挥手卷向了那几个没有出来的人,想要将他们带回来。
但她的鞭子却落了一空,只带回了一截木头。
严青栀分明看见那姑娘在最紧要的关头,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一道暗器,同时将那木头送了过来。
这样的行为和送死也别无二致。
“你在干什么?”
严青栀有些恼怒,她还想要再救人,却被梅横拉住。
“不必了!”
梅横看着那当间儿的几个人,眼中并不见太多的同情和悲伤。
那姑娘这会儿已经快被射成刺猬了,而她身边的人这会儿才找到机关发射的位置,一个个甩出东西将那些机关口打碎。
严青栀发现这里的所有人好像都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但又并不在意一般。
她转头去看梅横,眼中全是震惊和不解。
梅横并没有看她,视线落在那也看向他的姑娘身上,四目相对,那姑娘没有不甘不愿,只有平静和义无反顾。
遵照命运的安排,是对方的决定。
梅横如果不是心中有了其他挂牵,他应当也可以与对方那般。
“梅横,你们在做什么?献祭嘛?”
严青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不喜欢这些人消极面对的态度。
联想到那姑娘前后的转变,想起梅横笃定的说起了自己的死劫。
这大概就是梅家的人最最无奈的一面。
严青栀转头看向身边的其他人,当人在被某种无助的情绪支配之时,便下意识想要寻求群体的安慰。
可这一次严青栀并没有得到任何安慰,因为她一眼扫过去,身边的人好像都变成了同样的面孔,与他们相比,沉默的梅横似乎更加鲜活一些。
严青栀的手都气的颤抖了起来。
果然,唯物主义和相信科学才能让人理智的看待所有问题!
她转身就要离开,既然道不同,那就此分道扬镳才是最好的选择,严青栀很是生气,她觉得今天才是认识梅横的头一天!
根本没想到,这样的一路她竟然看到了对方如此不堪的一面。
不过就在她迈开脚步的瞬间,梅横一把拉住了她。
“我尊重她的选择,但我不希望浪费她的生命。”
梅横的手指在不断收紧,因为过于用力,关节都已经泛白。
他心里嘲笑自己的卑鄙,但除此之外,他心里的焦灼也在这一瞬间散去。
好吧!他就是个自私的人!
都走到了这一步,他就算是死也不能放严青栀离开。
如果一定要走到最后一步,那梅横狠心的决定,自己就算死了,也要让严青栀永生难忘。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梅横整个人都仿佛沾染了色彩,只在呼吸之间,就变得鲜活如新。
他突然绽放了一个璀璨的笑容,好看的眼眸如同一湾清泉,汩汩的冒出无尽的深情,让所有看见的人都想要溺死其中。
每个人都觉得在那样一双眼中看到了独一无二的自己,就连严青栀也不能免俗。
“你什么意思?”
严青栀眼睛一瞪,故作凶悍。
梅横的深情收起,瞬间仿佛即将破碎离去。
“就这样吧!如果有一天,你走到了最后,那就义无反顾的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梅横若有深意的开口,他的话严青栀有些听不懂,但却敏锐的感受到了梅横的前后差距。
“咱们走吧,去选两辆车,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说着,梅横扯着严青栀走进了那山洞,机关并不是全部失效,只在靠近门口的这段距离才是安全的。
梅横说的两辆车,就真的是两辆车,多一辆他们都开不走。
这里的铜车上面全都是灰,严青栀随便打扫了一下,也不在意。
凑近看发现铜车比寻常马车大了将近一倍,十几二十人的挤上去并不成问题。
就他们剩下的这些人而言,两辆马车也尽够了。
严青栀坐在了外面,另外有人过来启动了铜车。
他打开检查了一下铜车前方的某个机关,严青栀歪头看去,之间那里面放了一块莹白如玉的石头。
她皱了皱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质地不同,但她总觉得那应该和自己的玉佩,还有明朗曾经给她的白玉是差不多的东西。
这玉石似乎变成动力的核心,确定无误后,铜车很快便动了起来。
山洞之中,已经有人将地上的尸骨处理掉,那个姑娘的尸身并没有再出现在严青栀的面前。
这些人对这个山洞十分熟悉,严青栀就算是心中有所猜测,也不好追问。
铜车很快跑了起来,速度很快,比全力奔跑的马车还要快上一些,而且,这里的路很是平坦,铜车跑在上面,竟然半点都不觉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