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兄?”
看见那一脸浅浅笑意走进来的熊旅,梁冀的面色上这回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咽了口口水,双眸中的震惊之色尽显无疑。
“梁大人,还有这位,熊某猜的若是不错的话,应该便是那城外军队的,将军吧?”
熊旅神色平淡的坐在了自己刚刚坐在的椅子上,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被黑袍裹着的李思安,有些戏虐般的口吻说道
“熊某原先只不过是有所猜疑罢了,没想到现如今看来的话,还真是让熊某猜对了呢,这位将军,熊某该如何称呼您呢?”
“阁下就如此确定,我与阁下可以平心静气的坐下相谈吗?”
李思安讥讽的笑着,从他的浑身上下,完全是看不出来有任何对于熊旅的走而又转回来而感到震惊。
“若阁下乃是中原将领,并且已与梁大人密谋江夏城的话,那熊某也就只能认命咯,不过啊,熊某现如今倒是更愿意相信,阁下并不是中原将领,而此时驻扎在城外的军队,也断然不会是中原军队。”
熊旅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时候,他有些自信的面孔看的梁冀怎么都只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
“呵呵呵,那既然如此的话,阁下便赴死吧。”
李思安作势站起身来,从自己的腰间顺势拔出一把长剑,还没等梁冀反应过来的时候,这把长剑已经是架在了熊旅的脖子上面。
“说说遗言吧。”
低头看了看距离自己脖颈处只有几寸距离的长剑,熊旅脸上的笑容不变,他挑了挑眉毛,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有些坦然的说道
“熊某一生并无什么遗憾,遗言什么的也就不需要了,只是希熊某希望,阁下的剑能够利一些就是了。”
“不错的请求。”
看着李思安将长剑架在了熊旅的脖子上面,梁冀有些久久的愣神,这种突然而来的转变着实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他知道的一点就是。
李思安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心里面应该是有数的对吧?
他应该是,有分寸的,应该是这样的来着。
只有几寸距离的剑尖,可以说只要是李思安的手指再微微一动,那长剑就可以轻松划破熊旅的脖颈。
这一幕看的梁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这议事厅的气氛,也是随着李思安的那句话说完了之后,便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过了好一阵子之后,李思安突然抽剑,行云流水一般的将那把长剑重新插入了剑鞘之中,而后自己便是坐回了屏风旁的椅子上,摆弄着一把剑穗,李思安不由得抬起头多看了这个叫做熊旅的家伙两眼。
“胆量不错。”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熊旅这才睁开了双眼,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玩弄着剑穗的李思安,他的面色稍微的终于是有了一些变化。
刚刚的那一幕,你说他不怕,那可能吗?
他熊旅也是怕的,只不过正如同他话中所说的一样,他熊旅相信,这个被黑袍裹着的男子,一定不会是中原联军的将领。
而梁冀也绝对不会是与中原将领串通起来准备献城的判臣。
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而现在的结果也很明显了,他熊旅的猜测,是正确的,梁冀和这个被黑袍裹着的男子,并没有是如他们对自己所说的那般。
“既然如此,现在不知熊某可否与阁下结交?”
听着熊旅的这一句话,李思安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后笑着说道
“阁下如此治所说,本将原先自然不会是扫了阁下的兴致的,只不过现如今本将的身份,还是保密一些的比较好,阁下就,多多体谅一些了。”
“将军若是如此说的话,那熊某便明白了,不过,不知梁大人可否与熊某所说,您与这位将军今日之举动,到底是为了图谋一些什么?恕熊某愚钝,无法能够猜测到全向。”
熊旅的话这么一说,梁冀顿时就感觉有些尴尬了起来,好嘛,熊旅现在说话都这样事的吗?按照你说的话,你要是愚钝,那整个江夏城那几个世家的家主岂不都是猪脑子吗?
不过确实,那李家的家主,梁冀确实还挺看不顺眼的。
“这件事情,如这位将军所说的,现如今还是需要保密一二的,但是大致的情况,本官是可以与熊兄交代一个底的。”
说完了这话之后,梁冀便将一些大致笼统的情况与熊旅简单的交代了一些,反正就梁冀所看的话,按照熊旅的脑瓜子,自己说不定只跟他随便的说了一些笼统的情况,他都是可以反着推算出来不少东西的。
有时候跟聪明人打交道是挺好的没错,但是有时候要在聪明人面前演戏想要蒙混过关的话,那就有些让人头疼了。
熊旅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按照梁大人所布置,今晚在场的几个世家家主,暂时是看不出来什么可疑地方的,按照熊某之所观,接下来梁大人若是感觉无从下手的话,不妨试试从城中治安下手,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一些意外的收获。”
这不,明明梁冀才与熊旅大致的说了一些笼统的情况,现在可好,熊旅已经是自己琢磨出来了七七八八的内幕,好家伙,跟这种聪明人演戏,简直就是让梁冀心中自此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熊兄,城中治安,本官已经有了人选。”
“哦?不是梁大人选择了哪个家族的族人负责城中的治安?莫非是张老吗?”
“不,是,齐无恨。”
“齐无恨?江夏城,有齐家吗?怎么熊某会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呢?”
熊旅听到了齐无恨的名字之后,下意识的并没有代入金陵锦衣卫的那位千户齐无恨,但是毕竟那也是下意识的,两三息过去之后,熊旅突然就是面色产生了极其明显的变化,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
“梁大人您所说的齐无恨,莫非,莫非就是那位金陵锦衣卫的千户大人齐无恨吗?”
好家伙,要知道齐无恨的名声可能对于周不疑他们这些小屁孩或者说苦木和忽地笑他们这些人没什么实际的用处和震摄性,但在南离,锦衣卫的那十四位千户大人包括一些闯出名声的锦衣卫成员,他们的名号对于世家子来说,那可以说是畏之如虎都毫不为过。
哪怕是熊旅这种才能优秀的世家子,其本质上还是惧怕像齐无恨这种锦衣卫的。
看着梁冀点了点头之后,熊旅一下子面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在这十余年的时候可是不止一次的听说过有有关于那金陵锦衣卫千户齐无恨的传闻。
齐无恨这个家伙的名声在他们这些世家子耳中,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声,那简直就可以说是恶名了,毕竟锦衣卫衙门这是一个天生就与世家这个阶级站在对立面的一个特务衙门。
“可是,可是齐无恨他为何会出现在江夏城呢?莫非是,莫非是梁大人您想要借着齐无恨的名号来威吓城内那些宵小之辈吗?”
听着熊旅终于是在提到齐无恨的时候神色变了又变,梁冀和李思安这时候也是相视一笑,现在的话,他们两个就放心了。
因为最起码现在看来,这个熊旅,以及江夏熊氏,应该都不会是他们此次设下圈套想要引出的那些家伙了。
“哈,齐千户他啊,前些日子可是北上了,这段时日,齐千户一直都呆在江夏城内,而有关于接下来的事情,本官与这位将军,也都与齐千户所提前交代了一番,齐千户那里,也是接下了这份差事。”
看见这个聪明人现在因为听到了齐无恨的名字就害怕成这副样子,梁冀的心里面啊别提有多开心了。
“梁大人,您可莫要诓骗与熊某,齐千户他明明是留守金陵的锦衣卫千户,是没缘故北上的,江夏郡这里,不是还有那位锦衣卫老大人守在这里的吗?就算是锦衣卫在这里有任务,也理应是由那位老大人来办理才对啊。”
熊旅有些慌张,他慌张的不是梁冀,也不是李思安,而是齐无恨的突然出现,讲道理,半路上突然蹦出来一个世家公敌齐无恨,他熊旅的小心脏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熊兄,本官为何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与你呢,齐千户他这阵子确确实实都呆在江夏城内,而至于江夏郡的那位锦衣卫老大人,实不相瞒,老大人那里本官也是打过招呼的了,老大人与本官说,有关于齐千户的事情,是得到陛下以及锦衣卫的那位指挥使大人首肯之后,齐千户他们才北上的。”
梁冀说着的时候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好嘛,现在看着熊旅开始后怕了,他原先心中的那份一直紧绷的神情也是可以松懈下来了。
不过不得不说的就是,有关于齐无恨的这个名字,用来对付这些世家子还真是出奇的好用,自己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在今夜与那几大世家交谈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时不时的将齐无恨的名号拽出来耍耍威风,威吓镇压一二那些世家主,说不定就不用让他梁冀在那里费神费时的与那些世家主在那里扯皮了。
不过说实在的,这也就只是开开玩笑了,毕竟齐无恨的名号,还是不能随意暴露出来的,因在今晚之前的时候,还是无法确定有关于江夏城内的这几大世家是否与他梁冀与李思安设下圈套想要引出来的那些宵小之辈有什么关联的。
若是贸贸然的就将齐无恨的名号搬出来用的话,反而是会打草惊蛇的,毕竟君不见就算是熊旅这种在世家子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俊杰一般的人物,都在听到了齐无恨的名号之后面色大变,是既紧张又慌张了起来,这还是熊旅,若是放在了别的那些世家家主身上的话,天晓得他们会有些个什么样的反应。
张家那位老家主估摸着还不会有多大的反应,毕竟张家也算是说的上世家之中的一股清流了,况且张家的老家主本身就不是接受过系统式世家而养成的世家家主,所以对于锦衣卫这种特务衙门,反而这位张家老家主是不会对于齐无恨有多大的抵触的。
但若是那李家和王家的家主,呵呵,那两个世家的家主可是典型的世家子出身,说不定在当时梁冀将齐无恨的名字说出来之后,这两个世家的家主天晓得会不会直接冒出来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反应也说不定。
打草惊蛇是最主要的,而那些典型世家子的性子,梁冀是有一些了解的,所以反而在现在与熊旅他说出来有关于齐无恨的事情,也算是挺恰当的。
毕竟熊旅这个家伙的才能,梁冀肯定是认可的,所以让这个家伙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反而不会是什么坏事。
不过看着现在熊旅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梁冀就是可以观察的出来,这位江夏熊氏家主啊,对于齐无恨这种狠辣名声成名许多年的锦衣卫,心中的惧怕之意,远远比他梁冀想象之中的还要更盛。
“梁大人,让齐千户负责城内治安,您,您就不怕江夏城一时之间成为那朝夕寒意尽显无疑的一座城市吗?”
熊旅有些犹豫,他倒不是反对齐无恨这种锦衣卫来负责城内治安的事情,只不过,他现在之所以会说出来这些话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内心中对于锦衣卫的那些由世家子养成的一种自然而然的惧怕感油然而生罢了。
“熊兄,如何?您是有比齐千户还要更好的人选推荐与本官吗?若是有更好人选的话,本官并不介意将城内治安的事情交托在那人身上,毕竟熊兄的眼光,本官是相信的。”
梁冀强忍下自己内心的笑意,好家伙,现在看着熊旅的这个反应,他还真是想开怀大笑。
“这,这这,比齐千户更好的人选,自然是没有的,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是这件事情,熊某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一下罢了。”
熊旅结结巴巴的回答着,他心里难道不想换掉齐无恨吗?
肯定是想的,因为这是他的潜意识就是如此想着的,但是换掉齐无恨,这只是他的潜意识如此想着的而已,他的理智还是不停的在告诉他自己,齐无恨是现在眼下最适合出任负责江夏城治安的人选。
除了齐无恨以外,最起码他熊旅和江夏熊氏,是找不出来什么能够顶替齐无恨的人。
“若是熊兄如此说的话,那此事不就结了,哈哈哈,这件事啊,说句老实话还多亏了齐千户呢,因为今日之宴的法子,可就是齐千户给本官出的主意,虽然说此番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可疑之辈,但是所幸也是可以让本官对于城内的世家放心一些了。”
听着梁冀在这边说着这些话,而这时候的熊旅却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好家伙,他这时候怎么可能听得下去这些有的没的话嘛,他现在啊,满脑子想的全都是有关于齐无恨即将负责江夏城城内治安的事情。
“哈,若是熊兄这回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不如就先回府?”
熊旅如此心不在焉的样子,梁冀自然是察觉出来了的,他当然也能够猜出来个七七八八,现在熊旅之所以表现出了一副心不在焉无论自己说神秘都听不进去的样子,无非就是因为知道了齐无恨的事情。
既然如此的话,那还不如让熊旅赶紧打道回府,毕竟那李家和王家这两个世家的家主虽然在才能上不及熊旅半分,但是这两个世家的家主又不是蠢货,在他们发现了熊旅久久的呆在郡守府过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出来的话,天晓得那两个世家的家主会脑补出来一些什么样的剧情,压根就没必要节外生枝。
“既如此,熊某告退。”
熊旅站起身来,这回的他,专程的停下了脚步,对着梁冀与那被黑袍裹着的李思安恭恭敬敬的行了以礼之后,这才转身缓缓的走出了郡守府。
这回梁冀可是专门将熊旅一路送到门口,亲眼看着熊旅上了自家的马车远去之后,这才转身回到了议事厅。
“还真是好险啊,啧,这个熊旅,聪明的简直让人害怕。”
梁冀回到议事厅之后,心中还有些许的忌惮,开玩笑,熊旅刚刚突然出现的那一下子,简直就要把他的心脏都给吓得跳漏了好几拍,那一瞬间他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暂停了,尤其是在看见熊旅一脸笑意的对着自己说出了那些话,好家伙,梁冀的小心脏哪里受得了这般的惊吓,不过还好,后面在提到了齐无恨的名字之后,熊旅就一眨眼变成了刚刚的那副样子,这也是让梁冀看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的话,梁冀还是不由得对于熊旅的才能感到一些赞赏。
这个世家子,简直就是梁冀这些年以来所见到过的世家当中,极其优秀的那些人当中的一员了。
所以说对于熊旅这个家伙,梁冀还是有着不小的忌惮的,最起码现在看来,不止是梁冀,就算是李思安,都对于熊旅有了一些看法。
“李将军,您是如何看待熊旅这个人的?”
梁冀坐在了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将自己的心神平缓下来之后就是如此的对着李思安说道,而李思安在听到了这话之后也是皱了皱眉头,略做思索了一阵子之后,斟酌了一番之后这才说道
“有胆识,有头脑,更重要的是,有野心。”
李思安笑了笑,光是这三点,那熊旅的才能就已经是得到了他的认可,胆识,头脑,野心三点集与一身,这般的一个世家子,虽然还算不上惊才艳艳,但也绝对算得上出色了。
“还真是想不到,李将军你竟然会给熊旅如此之高的评价。”
梁冀有些诧异,他之所以对熊旅有些忌惮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与熊旅共处于江夏城也有十余年的时间了,所以日积月累的他才会如此忌惮熊旅。
但是李思安可就不一样了,李思安自己本人本身就是一个绝对出色的南离上将,手握南离主战军团踏白营,之前指挥他的那都死什么样的人物啊?
周敦颐,白家老帅,都曾经是李思安的军主,而李思安这些年以来所见到过的见识过的惊才艳艳的年轻人那也是数不胜数的,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梁冀才会觉得李思安应该不会给与熊旅多么高的评价才对,不过现在看来,李思安对于熊旅,也是感官不错。
“熊旅确实出色,我能给他如此的评价,也是他理所应当受得起的。”
李思安皱着眉头,熊旅确实也是让他对于世家子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观,毕竟这些年里面他身在交州,对于那些世家子的看法一直都是被当地所影响的极其的厌恶世家这个贪婪且又无用懦弱的阶级。
但是自从陆续的在去年开始因为述职的原因要时不时的回到金陵,在金陵城的日子时,李思安也是慢慢的有了一些对于世家的看法改观。
虽然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但是与交州的那些本土世家相比,金陵城的世家,才是真正的世家。
交州那里的本土世家整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鱼肉乡里,横行作恶,压榨着那些普通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百姓们,就像是贪婪的寄生虫一样,就抱在南离帝国这颗大树下,贪婪且无止尽的吸收着底层的养分。
而金陵城的世家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做法呢?
最起码,鱼肉乡里横行作恶什么的基本上在金陵城是很少发生的,即便是之前的周不疑那金陵小恶霸之名挂在身上,说实在的,周不疑那时候也是没有做出来过什么恶霸的做法,只不过是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总归的,都是有一定的底线在他们这些金陵世家的心中恪守着的,这也就是金陵世家与交州本土世家的不一样。
与金陵的世家相比,交州的本土世家,那就已经算不上是什么世家了,那简直就可以说是一些乡下的土财主罢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而之所以金陵的世家让李思安的对世家的厌恶看法有所改观的原因也就是因为,与交州的本土世家相比,金陵的世家更偏向于让马儿跑,也让马儿吃草,而且,若是现在金陵城的世家蹦出来一个要依靠着压榨下人才能积累财富的世家出现的话,呵呵呵,那么那个世家就会被金陵城的世家尽数拉入黑名单。
大家都是餐桌上有素质也有文化的讲究人,而你这时候却做出来了如同野兽一般的举动,那么你说你这个世家,又有什么脸面要与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呢?
你配吗?
这也就是李思安能够接受金陵城世家的原因了,而在熊旅的身上,李思安也是更加的发觉出来了,这天下的世家,果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你看,就像这金陵熊氏所培养出来的后代,即便是庶子出身,熊旅仍然如此的优秀,这下子也是同时搞得李思安有些好奇,那金陵熊氏如今的嫡长子,到底会优秀到什么程度?
当然了,也不能说嫡长子就一定是最优秀的,但是金陵熊氏的家教,看熊旅不都能看出来一星半点了吗?
熊旅如此优秀,除了与自身天资离不开之外,金陵熊氏的帮助那肯定也是脱离不了的。
“梁大人,对于金陵熊氏,您有何了解呢?”
“金陵熊氏?”
听到李思安突然问起来了金陵熊氏的事情,梁冀顿时就只感觉有些懵逼,但是随即的他也是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
这估摸着应该是李将军看见了熊旅的本事之后,对那金陵熊氏产生了一些好奇,啧啧啧,不过这说来也是正常,毕竟金陵熊氏,确实算得上是南离帝国排行前三的大世家了。
但是啊,对于金陵熊氏,他梁冀了解到的还真的就只能说是略知一些皮毛罢了,毕竟无论怎么说梁冀的出身只是一介寒门弟子,所以说对于金陵熊氏,梁冀所了解到的,更多的还是通过传闻罢了,至于金陵熊氏的一些其他事情,梁冀还真的就不知道了。
“略知一些,不知李将军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梁冀有些好奇,他想知道李思安到底是想知道什么事情,毕竟金陵熊氏的事情,那可是有的好一阵说了。
光是金陵熊氏这个家族的起源,那可都是可以追溯到上千年之前的,而且金陵熊氏与类似于现在的江夏李家和王家背后的本家不一样,金陵熊氏的前身,那可是王族。
王族,何为王族?
金陵熊氏在上千年之前的时候,乃是楚国的王族,而楚国在千年之前,也是南方大陆的一个国力接近王朝级别的国家了,当时的熊氏,也就是楚国历代的君主。
只不过随着后来时间的推移,楚国遭到了南离的攻伐,最后惨遭灭国,而作为楚国王族,熊氏也是被南离帝国半照顾半警惕的将其安排到了金陵城扎下根。
最后经过了上千年的时间,原先的王族熊氏已经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南离帝国的悠久世家,金陵熊氏。
“也没什么想知道的,我就是想知道一些,有关于金陵熊氏的一些传闻罢了,随便一些就好,不用太细致。”
李思安轻笑着,你让他一时之间想了解哪个方面吧,他还真的就说不上来,但是金陵熊氏,他是确实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
“传闻的话,我确实还是知道一些的。”
梁冀沉思了一阵子,而后耐心的与李思安讲起来了有关于金陵熊氏他所了解到的一些坊间传闻。
金陵熊氏的悠久历史再加上曾经王族的身份,再加上最开始的之后接连几代家主的才能都算得上是优秀,这也就导致了哪怕是亡国之族,但是金陵熊氏的发展崛起也是异常的迅速,在千年前,金陵熊氏曾经将南离帝国将近五分之一的制盐量牢牢的把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意味着什么?
南离帝国五分之一的制盐量,这已经是足以让金陵熊氏掌握些许南离帝国财政收入的本钱了,而也是因为金陵熊氏的如此做法,也导致了彼时的南离皇室对金陵熊氏以及一些同样手握制盐权的世家动了杀心。
但是金陵熊氏却是提早的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从中嗅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所以他们也就十分干脆的将自身家族手中的所有制盐权交还给了南离皇室。
而当时的不少手中掌握着制盐权的世家还在嘲笑讥讽着金陵熊氏的愚蠢,而正当他们准备瓜分因为金陵熊氏退出所出现的缺口之后,金陵皇城的禁军却出现在了他们的家门口。
那时候接连的几天时间中,南离帝国上上下下被灭了大大小小将近十几个家族,而这些家族无一例外的,都是仍然到死都手中死死攥着制盐权不松手的世家。
盐铁两大能够让随意一个人轻易家财万贯的资源,也是在金陵熊氏千年前的提倡以及拥护之下,彻底的被南离皇室收归国有。
自那之后,南离帝国国内若是出现什么贩卖私盐,挖掘铁矿以及一系列私自造币的举动,罪刑皆是车裂。
盐铁两大资源收归国有之后,南离帝国的财政收入也是一下子就暴涨了将近一倍有余,而作为立下不小功劳的金陵熊氏,也是因此得到了南离皇室的夸奖和奖赏,而且奖赏之中,还有一道封赏,是让哪怕到现在都有不少人为之羡慕的东西。
那就是爵位。
与正常的封赏爵位不同,金陵熊氏现在身上的爵位虽然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县子而已,但是这个子爵,却是传世子爵。
何为传世子爵?
与国同休,国不灭,爵不消。
因为若不是南离帝国是没有异姓王的,所以在封赏大臣以及一些立下大功之士的爵位时,虽然无论高低,国公也有,男爵也有,但是这种爵位无一例外,到后来都是会逐辈递减的,最后直至削掉爵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而金陵熊氏的传世子爵,则是不用担心这一点,当然了,若是金陵熊氏做出来了什么弥天大罪的话,无论是该死还是该废,传世二字,都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不过金陵熊氏想当年都是能够及时嗅到危险的世家,这过了哪怕千年的时间,现在不也是相安无事,反而逐渐发展成为了南离帝国的几大世家之一。
而到了现如今,当朝的吏部尚书,可就是金陵熊氏的上一代的族人,不止是吏部尚书,金陵熊氏现在的族人,无论是在经商的也好还是从军的也罢,都是各自有着一番自己的人脉,像熊旅这种的,就属于是领到了一个建立分家的任务,所以才会在当年带着一些金陵熊氏的人马和钱财来到了沦为战火废墟的江夏城。
朝廷之中有一位吏部尚书,而后宫之中,现如今的那位襄阳王,他的母妃可就是出自金陵熊氏的。
如此的一些关联,让金陵熊氏现在发展成了一个在南离帝国世家当中堪称巨无霸级别的大世家。
而在梁冀与李思安耐心的诉说着一些有关于金陵熊氏传闻的同时,在江夏城内的李家府邸中,那位李家家主这时候正与王家家主坐在屋内,听着下人传来的通报之后,李家家主的面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熊氏果然跟梁冀那个死胖子私下里还会有联系,他妈的,这一次,咱们算是被梁冀那个死胖子和熊氏给活生生的摆了一道。”
好家伙,这个李家下人传来的通报,也就是有关于熊旅刚刚转身回到郡守府并且在郡守府呆上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走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虽然不知道原委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这李家家主和王家家主现在看来,这还能有什么想的?
那熊旅和江夏熊氏,绝对是跟梁冀这个郡守私下里达成了什么交易,至于到底是什么交易他妈虽然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世家,肯定是被这两个家伙给摆了一道。
“王兄,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李家家主气势汹汹的,他现在简直就是怒火中烧,这种被人摆了一道活生生的就要白白丢出去大半家产的教训,他如何不为之气愤?
而王家家主这时候的脸色也是好看不到哪里去,只见他冷哼了一声,道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那熊旅和熊氏如意才对,不过,李兄,咱们现在反而不能做出来任何举动才对,这咱们前脚刚刚答应了梁冀那个狗官,后脚就跳出来说这些事情的话,我觉得反而会引起城内一些世家对我们两家的不悦。”
虽然有些气愤,但是很显然的,这位王家家主还是保留了一些理智。
他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有关于青壮的事情,他们这几个世家今天晚上才刚刚敲定的,虽然说现在李家的下人发现了熊旅动向的不对,但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就着急忙慌的跳出来想要将这件事情直接戳到明面上面的话,反而是会引起江夏城内世家的不信任以及怀疑。
况且,他们两家如此着急忙慌的想要将这件事情捅出来,也会让人觉得,他们两家对于出力协助守城这件事情,并不情愿。
好家伙,这种传言要是传出来了的话,就算是日后平安无事的将城外的敌军给击退,那他们两家日后在江夏城的发展也将会随之而变得举步维艰。
所以说,现在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两家要做的,反而是要冷静下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后好生的对于这件事情,有一个详细而周密的计划才对。
“王兄,你的意思如何?”
李家家主虽然火冒三丈,但是看着王家家主现在的这副样子,他也是及时的从愤怒之中清醒了过来,只见他咬着牙,强忍下自己内心的怒意,静静的等待着王家家主的下言。
“无他,这件事情我们只需要等到明天城内世家将青壮带入军营的时候,咱们两家有意无意的安排让其他的世家也都知道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即可,呵呵呵,到时候即便是他们知道是咱们两家做的,也拿咱们两家没有丝毫的办法,反而的,咱们到时候也是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就着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对梁冀那个狗官和熊旅进行质问,呵呵呵,想要摆我们一道,绝无可能。”
王家家主冷哼着,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一番安排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而在李家家主听来,也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王家家主的这个法子。
“那既然如此的话,王兄,且等明日到来,咱们就好好的看梁冀那个死胖子与熊旅那个家伙到时候会有一个什么粗陋的解释吧。”
李家家主冷笑着,好在他今日与王家家主出了郡守府之后就留了一个心眼,观察到了熊旅虽然是第一个出去的,但是他们熊氏的马车仍然停在郡守府外面。
这一点就让当时的他心生一些疑惑,不过当时也就只是疑惑罢了,所以他也就吩咐了一名下人守在郡守府外,原本李家家主是没抱着什么希望说能够发现一些什么的。
但是现在看来,呵呵呵,自己当时的多虑,反而是让熊旅那个家伙与梁冀之间的交易彻底的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
而与此同时,夜幕彻底降临之后,周不疑在白面书生的帮助之下,将陷入昏迷的苦木和忽地笑以及齐无恨三人都搬到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面,好生的安置了之后,周不疑一脸惆怅的神色,推开了柴房的门。
看着枯坐在墙壁旁一句话都不说的毛欣雨,周不疑犹豫了一阵子,最终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毛欣雨却是站起身来。
她将那些原本就没有锁住自己的铁链拿在手中,就这么走出了柴房,在黑十三和白面书生都有些警惕的状态之下,毛欣雨迈着脚步走到了马车旁边停了下来。
周不疑面露难色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无奈的向着白面书生点了点头,最后让毛欣雨坐上了另外一辆原本是留给周不疑和黑十三的马车。
“十三,如此的话,你就提前一些时日,在这段路程的时候,多多照看一下苦木哥他们。”
听着周不疑的这句话,黑十三点了点头,而后坐上了马车。
周不疑也是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却又有些伤神的上了那辆有着毛欣雨的马车。
拉开帘子,看着坐在马车里面还是一声不吭的毛欣雨,周不疑尴尬的对其笑了笑,而后坐在了毛欣雨的对面。
没多久之后,白面书生坐在了周不疑他们这两马车的外面并且说道
“那世子殿下,我今日就先将你们送出城外,至于梁冀他们那里的事情,先送走你们之后,我再去与他们说罢。”
“叔叔您安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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