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茑致歉,「多谢道兄帮忙,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缓缓飘出,「上界天使行事,果然与众不同,非你道统,斩尽杀绝?在地狱星如此行事,真到了锦绣天地怕也没什么两样。」
指玄哑然失笑,「莫要拿那些虚伪的大义来拿捏我等,锚链星系能派人扑杀我等,我们就不能自卫反击了?杀人者,人恒杀之,天经地义。至于锦绣天地,那是另一回事,我和你说不着,你也没资格听。」
候茑心知这件事怕是无法善了,对这些人能找到水真洞,他是一点也不奇怪;只看红龛手底下只聚了数十犯修就能明白;石棋岛二三百犯修中只有这些人愿意站出来,本身就说明了什么。
犯修,哪里能心齐了?这和在这里待了多少时间无关,作为大牢头,红鑫能拉出几十人的队伍已经算是很有号召力了。
水仙子飘身而出,「他们只是找我而已,没必要连累大家;诸位道兄为我而伤,心实不安,我不想因此再造成什么损伤。」
候茑看了她一眼,厉色一闪,「退回去!早就不是你的事了,他们根本就是来找我的!是找剑脉麻烦的!」
看向红龛,「还能战否?」
红龛一笑,「能来这里的,都能死战!但是你要答应我,有朝一日你能出去时,要带上我们兄弟!」
候茑承诺,「要么都走,要么都留!」
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还是生命付出,他很清楚这些犯修在想什么;毕竟是地主,这么些年下来又怎么可能对其中的得失一无所知?
候茑未必有带他们出去的能力,但眼光毒辣的红盒却看出来他是这些外来客中的关键人物,既然要赌,为什么不赌最大的可能呢?
反正那些道门精英也看不上他们,反正坐等老死和逃狱而死都是一样的死。
候茑看向指玄等人,神色变得冷漠,这是一群真正为道而生,漠视低等修真生命的人;不是说他们坏,而是完全按照规则行事,他们的规则,自以为是的规则。
他们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对,因为在他们心里,宇宙修真文明就是他们来维护的;这种人,没法言语打动,法没动之以情,能改变他们想法的就只有一条,实力!
不是说他和水仙子有什么深厚的感情,短短二十年,其实接触的机会也并不多,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修行,就只能说是个不错的朋友;
但这一步他不能让,理念相争就没有让步的道理,今天第一步,未来就还有无数步;这是他的理解,在和月朶的接触中,他也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月朶会让么?不会!这就是剑修,不管有没有道理。「你带不走人,除非付出代价。」
七个道人和尚对视一眼,并不意外,如果对手是剑修的话,这再正常不过了。一介和尚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这是何苦?我们是一起来的,当同行同止,没有为必要外人伤了和气?以命相搏太过随意,不是修行人所为,你甚至都没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候茑一哂,「我们是一起进来的,却未必是一路人,这其中的差别还需要我说么?
我首先是锦绣人,其次是这方宇宙的人,你如果一定要问我的理由,这是我的女人,够不够?」
指玄不屑,修行人什么时候会为所谓的男女之情而冲动了?「试练场中,锚链人扑杀我等的事都忘记了?」
「你们有区别?别拿圈子来套我,对我来说很简单,我就只管我的人。」
「冥顽不灵!」
指玄道人和几个同伴神识一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退去;他们这些年一路扫荡下来,这样的情况已经遇见过很多次了,经验丰富。
在雷鞭干
涉之前,足够他们达成某种目的。但这一次的麻烦在于,肯站出来的犯修不少,这就需要他们的配合。
都是做熟了的,彼此心中有数,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次游猎,是高等修真存在对不安分的低等修真文明的降维打击。
才要动手,几个人又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在云海深处传来了几道气息,下一刻,月朶魏裔率宰出现在视线之中。
他们这一次对地狱星锚链潜入者的扫荡是兵分两路,划分的很有深意,这三人出现的时机也很有深意。
如果这三人站在候茑一边,这场冲突就没有必要。指玄道人收放自如,「月道友此来有何建议?」月朶轻描淡写,「有些人,杀不如放!」
一介和尚笑呵呵的打圆场,「月仙子高明,反正杀了一个,锚链还会派下一个,就不如等。」
指玄道人借坡下驴,「嗯,弱的留下,强的除去,方为上策。」
几个道人和尚相视而笑,他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其实并不是水真洞,她一个实力有限的锚链修士有什么威胁了?正如一介和尚所说,你这里杀了她,锚链方面腾出了一个名额,就会派来实力更强的,更顽固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还不如留下像水仙子这样的滥竽充数者。
他们更主要的目的其实是试探月朶几人的底限,看看他们所谓上界联盟的分歧在哪里?
现在明白了,这三人已经凑到了一起,还有锦绣的那个剑修;
阵营不是嘴上区分的,是需要通过具体事件来辨认的,这就是他们的意图,搞清楚了自然就会走,谁还会在这里打生打死?
指玄道人邀请道:「如此,我们继续下一个岛陆?」月朶点点头,「正当如此。」
看了候茑一眼,十个人联袂而去,再也不多一句废话。
红龛道人心里长出一口气,这些家伙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真若动手的话,他们必败无疑,死伤多少纯凭雷鞭何时击下,看独角族人的好梦醒不醒。
他赌对了,这个候兄弟后面也是有人的,既然在这些天外来客中也存在着分歧,那就可以从中找到机会。